天庭,星宫中。
殿里穹顶如卷,上仰群星,下照明辉,福瑞宝气垂落下来,积水空明,澄洁明净。风吹来,倏尔一荡,演化为不计其数的星灯,大者不盈丈,小者低仅数寸,蟠龙雕凰,刻兽飞鹤,愈大愈雄壮,愈小愈新奇。在灯芯上,不停地激射经文,相互碰撞,发出清音。整个殿里,清音生香,铺开若彩霞,恍若实质。
星辉,瑞彩,灯色,霞光,交匝如真正的画面。置身其中,身渺小而空旷,所见之处,俱是祥瑞,充塞于视线中。
星主端坐在宝座上,他头戴星冠,身披宝衣,缀着星空般的宝石,变化莫测,繁繁森森,来来回回,顶门上庆云高举华盖,展开星图,光辉灿烂到无以复加。他眯着眼睛,正看向西牛贺洲,那一片时空中,星光正浓,星色正盛,星空正晴,难以描述的韵律在天运地气激荡下变化,在一瞬间,恍若成为整个西牛贺洲中最为耀眼,最为夺目,最为让人瞩目之所在。
在这一刻,即使西牛贺洲中有不少非凡所在,比如地仙之祖居住的五庄观,弥勒梵主坐镇的小雷音寺,甚至南海潮音洞,或者其他神秘之地,似乎俱是被掩去光芒,很有一种大日所出,群星黯淡之色。
当然了,这只是立世之基落在西牛贺洲上,成为西牛贺洲第一个大罗金仙所建的立世之基,所以得西牛贺洲本源垂青,得纪元中心供养,才有如此气象。以后到底如何,还说不清。可纵然如此,也能够看出立世之基真正演化成功的惊人。
“想不到,”
星主叹息一声,声音中满是复杂,他要再开口,可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剩下周匝的星灯摇曳,灯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他真的想不到,鬼车就这样真正在西牛贺洲演化成功自己的立世之基,成为完完整整的纪元第一大罗金仙,一跃迈入诸天中最为顶尖的存在。有这样的境界力量以及位格,会给诸天带来人们想不到的冲击和改变。
坐在对面的神霄真王周匝雷光如狱,垂空成飞翼,向两侧散开,他皱了皱眉头,念头如电,不断转动,到最后,和星主一样,同样叹了口气。
实际上,在藏于西牛贺洲中,准备最后一击的几个大罗金仙里,有一位就是天庭中人。对方堂堂大罗金仙,愿意以化身下场,破坏鬼车的立世之基,结下大因果,不是因为其对鬼车有多大意见或者对对方勾结恒元魔主恨之入骨,而是因为天庭多位帝君的动作。
天庭的帝君们可以容忍一位新晋的太乙金仙,将之纳入天庭体系,为天庭添砖加瓦。但即使以天庭的不可测度,骤然多一位在此纪元中晋升的大罗金仙,也会带来太多的不确定性。毕竟大罗金仙的位格太高了,在任何势力中都是当之无愧的巨头!
“头疼。”
神霄真王摇摇头,忍不住有一点埋怨梵门之人,梵门也真的是,要是能够多放开限制,口子开大一点,让更多的大罗金仙入场,就是先有恶浊临世,再有东皇钟出世,也有人手来阻止鬼车真正演化自己立世之基啊。
“已无法改变。”
神霄真王和星主两位都是帝君化身,何等境界修为,又是何等心志,很快压下心中的负面情绪,把眸光投向和西牛贺洲相连的冥冥中时空里存在的东皇钟,这一件先天至宝出世,天庭不会也不能置身事外。
“东皇钟!”
两位帝君的声音沉沉的,雷霆炸响,星落如雨。
天界,西方极乐世界。
功德池前,金莲盛开,郁郁馥馥,香结经文。云影徘徊在左右,鹤翅展于上下,时不时,会有清音下澈,一声声,一下下。有虹霞起于东山,拖曳彩气,横空而过,径直上前,毫不停止,直到功德池跟前,才停下来,和漫天经文一碰,焕彩冲霄,高不可攀。
释迦摩尼跌坐在须弥山上,眸光落在功德池前惊虹溅雪,粼粼而动,檀金色的面容上不见任何表情。只是若仔细看,就能够发现,这位梵门中的掌舵人,现在佛,眉间的三千毫光凝成一团,发出雷音,正在压抑着愤怒。
原因很简单,在以前,鬼车以太乙金仙之姿,占据乱石山碧波潭,盘丝洞和黄花观三个地方已经跟钉子般钉在西牛贺洲中,让梵门浑身不舒服,而现在立世之基一起,再配合上自身纪元第一大罗金仙的位格,那就不是钉子那么简单了!
从今后,梵门不得不在西牛贺洲中面对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激烈竞争。西牛贺洲不再是梵门任意逛来逛去的后花园,而是成了战场!其中的复杂程度,直线上升!
而作为梵门的现在佛,执掌现在的梵门,出现这样的事儿,自己责无旁贷!
“惊雷又起啊。”
饶是释迦摩尼梵法精深,智慧如海,在这一刻,都有一种头疼。别的不提,随鬼车这位纪元第一位新晋大罗金仙将立世之基落到西牛贺洲,自己在梵门中的地位就会遭受新的冲击。毕竟梵门向来不是铁板一块,秉承各种理念,坚守各种经译的,比比皆是,他们倒不一定真是为了争权夺利,可上位后能够践行自己的理念,传播自己的道理,每个人都很渴望。
“混沌钟,”
释迦摩尼施展慧剑,斩去自己的烦恼丝,神意一转,向西牛贺洲去,传信尚在西牛贺洲中的梵门之人。鬼车立世之基已经演化成功,不可更改,可同时,有混沌钟出世,搅动乾坤。要是能够把混沌钟拿到手,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