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丰听完张周的话后,没有立刻动身前往中乐明天洞,而是大袖一摆,折而往前,过寒潭,转崖后,见修竹竿竿,绿藤垂萝,中掩一洞府,门口有石碑,高有丈许,上书玄玉洞。
李元丰踱步到跟前,洞门自开。
五六个彩裙飘飘的侍女提着玉莲灯出来,软语轻声。
然后李元丰进洞府,迎面浮桥,横跨水上,桥洞或大或小,若天上月,过桥后,又石门三二后,进入山腹内。
静室开阔,穹顶乳石衔珠,垂光落下,熠熠生辉,照的四下一片霜色,亮如白昼。
木榻,藤椅,香案,案上青铜鼎炉中烟香正冷,幽幽浸绿。
李元丰打发张周去做事,自己一个人坐在静室中,背后鬼车头颅伸出来,惨绿的光摇来摇去,在室内横斜出一种阴森。
“接下来,得抓紧时间。”
李元丰声音很低,有一种紧迫感,看上去被贬下界,毫发无伤,实际上,少了一层皮,就等于断了一条后路。
像大闹北海一事,以前可闹到天庭,然后勾陈帝君出面斡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后遇到大事,就没法扯着天庭的皮,只能够凭妖师宫和自身的力量。
可不同于天庭,玄门,佛宗,龙宫,都会给面子,有辗转腾挪的空间,妖师宫的特色鲜明的多,对手也多,真碰上后,就是真刀实枪,没有妥协的余地。
再加上即将到来的西游,得尽快提升实力,冲击宇空境。
“开,”
李元丰用手一点,自龙宫真仙,玄门正宗真仙,以及佛宗之人得到的百宝囊飞了出去,左右一绕,全部打开,让人眼花缭乱的各种宝贝飞了出来,经书,丹药葫芦,法宝,等等等等,堆积如山。
对于经书法宝什么的,李元丰并不在意,像龙宫玄门佛宗这般势力,真重要的经书可不会让人携带,而法宝呢,气机冲突,自己强行用妖力炼化,事倍功半,得不偿失。
倒是可将法宝送入李元丰的伴生灵宝万妖炼圣莽古图中,来完善此宝。
“吞。”
李元丰最为重要的是还是觊觎于散落在地上的天地精粹,他背后的头颅伸出,一点不剩,全部吞入腹中,旋即天妖力运转若磨盘,将之碾碎,融入到鬼车血液里。
在这个过程中,鬼车血液再次循环,弥漫在血肉里,让鬼车真身发生肉眼难见的变化和提升,宇空境越来越近。
前文提到过,天地精粹是不少,但物各有主,流落在外面的很少了,基本都被人收入囊中,而玄门佛宗这样的超大势力占据天地主导,得到的最多。
龙宫嘛,向来喜欢收集,财迷的很,富得流油。
所以说,李元丰对他们动手,最是合适。
李元丰微微眯着眼,感应到体内的变化,暗自点点头,正如自己所想的那般,这一下后,自己晋升宇空境所需的天地精粹补上最大,剩下的缺口已经很小。
剩下的,也有眉目,从容图之即可。
“嗯?”
在这个时候,李元丰灵台中幽光弥漫,低沉的诵经声响起,魔主真意似从沉睡中醒来,背后黑色光轮,交错纵横,照在恶念渊海。
在北海之时,由于李元丰切入到周蕴仪晋升真仙的劫数,阻挡其前路,得到海量天地功德,但在同时,魔主真意受到一定约束,范围大减。
在当时,能够悄无声息给以后的白龙马敖烈下了暗手就实属不易。
现在的话,魔主真意恢复正常,甚至隐隐有一种莫名之感。
这种莫名之感难以用言语形容,可仔细感应,又仿佛和天地间共振,似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天眷?
反正不管怎么讲,李元丰再次驭使魔主真意在天地间变得更为圆润自如,跟抹了润滑油似的,来来去去,去去来来。
“小白龙,”
李元丰目光变得幽邃,魔主真意下,谁都无法看见的线一引,跟另一端,若有若无。
海底,龙宫。
阁台纤丽,楼窗精致。
冉冉宝光自外面进来,打在正负手而立的敖烈身上,光暗之下,他眉宇一片阴霾,看上去压抑怒火,眼皮子突突突的跳。
在未来的白龙马敖烈看来,自己最近真的厄运连连,倒霉透顶。
先是和北海敖云一起出马追杀覆海,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九荒妖王,结果覆海没有抓到,他们两个人敖云被抓,自己狼狈逃窜。
这只是开端,接下来,又有传言,什么自己抛弃敖云以至于对方被九荒妖王抓去玩弄,什么胆小鬼,什么绿帽子,什么龙族之耻,等等等等,在有心人推波助澜下,简直被黑的遍体鳞伤。
这还没有完,等和玄门佛宗以及龙宫众人前去讨伐九荒妖王李元丰,可讨伐不成,被人家打了个灰头土脸,任何参加的人都脸面无光。
最近事事不顺心,样样不如意,负面情绪积累,前所未有的愤怒。
下一刻,只听环佩叮当,弦乐声声,有曼妙身影,正好从外面过去,裙裾拖到地上,细细密密的水莲花盛开。
敖烈听到声响,展目一看,心中的怒火要压不住了,因为自外面经过的女子正是敖云。
“敖云,都是她害的。”
敖烈不知为何,忽然攥紧拳头,原本的怒火似乎找到了口子,冲敖云而去,他觉得,自己最近在龙宫中的不如意和被嘲笑,一起都因为对方,红颜祸水啊,如果不是她,自己岂会落到如此田地?
“恨,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