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筼一声清啸,手持法剑,裙裾翩翩,环佩迟迟,倏尔间,已经斩出千百间,每一道剑光,都弥天极地,贯通虚空。
剑花朵朵,若满地江梅,晶明玉腻,又如昨夜三更天梧桐叶上的月明,似真似幻,更如高悬的明镜,纤毫毕现,洞彻所有。
剑光,剑花,剑音。
每一个,已经超乎神通法术,近乎于真实不虚。
剑到,规则随行。
即使在域外虚空中,都有贯通到撕裂虚空的伟力。
“来。”
雷震子更是简单,他念头一动,自己的莫名之相自顶门上庆云中走下来,面如青靛,发似朱砂,眼睛暴湛,牙齿横生,出于唇外;身长二丈,肋下生“风”、“雷”二翅,手持黄金棍。
莫名之相在封神战役中曾经大放异彩,后来更得功德之力滋养,更进一步,在力道上的造诣,绝对非凡。
于是莫名之相没有其他花哨的动作,肉翅展开,风雷俱动,手中黄金棍已经高举过头顶,冲眼前的魔主打了个过去。
黄金棍刚起,域外虚空开始崩塌。
肉眼所见的痕迹支离破碎,显示出蕴含的爆炸力量。
两个人干脆利索的出手,一个是朱筼,玄门中的大天仙,巾帼不让须眉,一个是雷震子,封神之战中能够肉身活到最后上天庭的关键人物之一,根底深厚,他们两个齐齐出手,全力以赴,声势之大,气象万千。
这样的攻势,让人骇然变色。
“可是,”
李元丰的心魔之主端坐在血色莲花宝座上,容颜俊美无匹,他没有别的动作,只是手中的心魔经展开,一个接着一个的经文激射出去,初始之时,似雨打芭蕉,稀稀疏疏,须臾之后,则是山洪暴发,充塞于所有时空中。
恶念渊海无声无息地过来,挡在身前,剑光也好,黄金棍也罢,斩入其中,若泥牛入海,踪迹全无。
两个人的攻势猛烈,可相当于恶念渊海来,还渺小的多。
“借用恶念渊海的力量,”
雷震子没有太过意外,黄金棍不停,再次砸下,他本就没有一击建功的想法,更多的是试探魔主掌握的力量。
只要知道其所有,以仙道的底蕴,总有办法。
只有陌生,才让人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咦,”
朱筼和雷震子不一样,她对自己发出的攻势很有自信,可现实的落差如此,让她很不甘心,于是秀眉一挑,手中法剑发出一阵逐渐拔高的剑啸,以比刚才更猛烈的声势出手。
在同时,朱筼的神意一起,已经沟通抵达场中的佛门之人,传音道:“还不动手,在旁观?”
“阿弥陀佛。”
“南阿弥陀佛。”
“世尊说法。”
话音刚落,只见虚空之中,蓦然大放光明,须臾后,上冲极天,化为金灯璎珞,其上托举舍利,灿然生光,照彻内外。
三位或是菩萨,或是佛陀的存在降临域外,演化出菩提宝树,金刚为身,琉璃为干,众杂妙宝以为枝条;宝叶扶疏,垂荫如云;宝华杂色,分枝布影。
菩提宝树一出,纵然只是投影,就让域外虚空变得沉重起来。
天花乱坠,琼香缭绕。
金芒所到,妖邪退避。
“佛门的人,”
李元丰的心魔之主比朱筼更早发现佛门的人的到来,他继续用手中的心魔经调动恶念渊海的力量,阻挡所有的攻击,只是这一次,要比刚才吃力。
“叱!”
佛门的三人所化的菩提宝树虚影没有停止,上面的枝叶不停地抖动,居然发出诸多佛门妙音,尸波罗密音,羼提波罗密音,毗离耶波罗密音,禅波罗密音,般若波罗密音,慈悲音,喜舍音,解脱音,无漏音,智慧音,大智慧音,狮子吼音,大狮子吼音,云雷音,大云雷音,等等等等,各自不同。
所有声音汇合在一起,甚至让恶念渊海的投影都蒙上金灿灿的佛光,仿佛能够隔绝现世和恶念渊海,让力量不再共享。
“这个,”
李元丰微微怔了怔,佛门的法门看上去不像是朱筼和雷震子那样声势无双,可于无声处听惊雷,其针对性特别强。
不得不说,诸般佛门妙音中,有所变化,仿佛专门克制天魔。
佛门的法门当然在某种程度上克制天魔,可李元丰以魔主的角度来看,眼前三位佛门的人施展的法门克制性太强,非常有针对性。
更何况,李元丰参悟过六字真言,懂得佛门中不少玄妙,佛门的法门原本不可能克制性如此之强,除非在短时间内有所改良。
能够做到这一步,说明佛门有人对天魔很洞彻。
“洞彻,”
李元丰眸光动了动,不由得想到自己接触过的两个天魔,或是血海中的那个白摩烟,或是那个无相天魔,两个人可都是修炼佛法,企图用佛魔合一混元阴阳的路子来打开天魔桎梏,进行晋升。
这样的方法绝对是可惜的,唯一不好的方面是天魔自身见识和力量有限,修炼佛法,要是掌握不好限度,很容易被佛门同化,结果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佛魔合一的路子能走,但为佛门做了嫁妆。
佛门通过这样的方式,不但能够了解天魔的虚实,洞彻天魔的玄妙,而且还平添一个潜力无限的打手,或者称之为战斗明王。
以前李元丰就有这方面的担心,还曾经警告过那个无相天魔,看来两个人中有一个,或者两个都是,没有成功,反而给佛门做了嫁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