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见雨后在松树下捡蘑菇,好多好多松乳菇,正欢快地捡着的时候,一条巨大的蟒蛇,不知何时向她游了过来。她要唤苏安,可是声音还没发出来,那条蟒蛇一下子把她扑倒,可是也不咬她,亲昵地吐出信子,像亲吻她一般……
日子很快恢复了正常,苏安开始上工。温泉的事件,因为处理得宜,几个女人感情没有受到影响,依然串门做针线。
蒋嫂子现在无比热切地要典妾,翻来覆去地讲,古微微都被她说得有些疯魔了。
她晚上忍不住跟苏安抱怨:“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找个人跟自己分享男人……”
这件事情有些恶心啊。
“是你自己有问题,还说别人。”苏安点点她的鼻子,“谁像你,醋坛子,不,醋缸。”
“我就是醋缸,你要是敢动这心思,我就剁了你。”
两人又说笑几句。
古微微本来以为这是笑言,不想很快,真的来了觊觎她“领地”的竞争对手。
那日,古微微正和几个女人坐在炕上说笑,约定等过些日子雪化了,一起去挖荠菜,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车马声。
“微微,你家是不是来客了”
蒋嫂子坐在最里面,推开炕上的窗户往外看了看道。
“是吗?”古微微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外面有一辆青色油顶马车,还另有几个男人骑马,一起在他们家门前停了下来,看样子真是来了客人。
只是,她努力辨认,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其中任何一个人。
蒋嫂子几个见有客来,都连忙下地告辞。
古微微穿上大衣,出来送她们,顺便看着来人,笑着问道:“几位这是找谁?”
来人走到她面前的是一男一女,剩下的人看起来是随从,都规规矩矩地等在外面。
男人二十出头的样子,身材颀长,相貌堂堂,眉宇间有种居于上位的气势,锦帽貂裘,看出来非富即贵;而女子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肌肤胜雪,美目流转,带着一股轻灵之气,她身上穿着一身火红的皮装,手上握着油黑的马鞭,英气勃勃。
“这是苏府么?”男子开口道。
古微微几乎要笑出来,想象自己和苏安的简陋木屋,竟然成了“苏府”,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也是一绝了。
她忍住笑意,道:“你们找苏文扬?”
女子目光中露出一丝挑剔和不满,上下x光一般扫古微微一番,目光触及她接地气的红袄绿裤的东北大棉袄和脚下黑色的棉鞋,十分嫌弃:“你是谁?竟然对我表哥直呼其名!”
古微微:“……”
呃,是不是她耳背了,谁表哥?
大概女子口气实在太过于不善,男子咳了一声,以拳抵唇,道:“正是。我是他的表弟,这是我妹妹,不知道姑娘是?”
表弟,表妹?古微微有些懵了,这是苏安哪门子亲戚?
但是她还是十分有礼,带着笑容回道:“我是古微微,是他的……未婚妻。”
“你就是古……古姐姐?”女子脸上露出十分诧异,但是口气好了许多。她原本看古微微的穿着打扮,以为她只是丫鬟而已。
古微微点点头。
男子冲她点点头,似行礼,道:“原来是古姑娘,我是苏景群,这是我妹妹苏景飒,我们从东南而来,来探望表哥。”
古微微听他说来自东南,恍然大悟:原来,这是苏大舅家来人了啊。于是忙把两人让进屋里。
苏景群回头嘱咐下人把带来的东西搬进来,这才和古微微、景飒一起进屋。
“天寒地冻,外面这么冷,难为你们走这么远来看。来,喝口热茶。”
屋里的热水是现成的,古微微泡了茶,招呼两人坐下。
两人趁她在厨房忙活的时候,已经把屋里打量一番,景飒还小声道:“表哥竟然住在这么粗陋的地方,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被景群瞪了一眼,才闭上嘴。
“谢谢古姐姐。”接过茶,景飒嘴甜地道。
“你们先坐坐,我去烧些热水给外面的人喝,大冷天,在外面也都冻坏了……”古微微道。
“不用。”景群道。
古微微:“……”
这一下子,就让她对这位大少爷印象不好,不由就皱起了眉头。随从也是人,虽然温度起来了些,不至于滴水成冰,但是也绝对在零度之下,怎么就毫不体谅下人呢。
景飒准确捕捉她的表情变化,心里微哂: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就这么点眼界了。但是面上却滴水不漏,苏景群道:“五哥,让他们去驿站歇着吧,也不用他们了。”说着,不动声色地冲他使了个眼色。
苏景群会意,虽然不是十分明白,但还是推门喊了一句,留下两匹马,让下人们退下。
古微微觉得这个小姑娘,年纪轻,倒是还比她哥哥会来事,笑着说:“表哥刚上工,得晚上才回来。提前也不知道两位要来,你们先稍坐,我请邻居嫂子去送个信,让表哥赶紧回来。”
听到她一口一个“表哥”,景飒低下头,眉头皱紧。
景群点点头,古微微出门直奔蒋嫂子家。
他们上工地地方不远,蒋嫂子也知道地方,腿脚又快,只能麻烦她跑一趟了,自己总不能把客人放到家里亲自去。
静妃娘娘曾经替苏安定下的未婚妻,是他哪个表姐来着?叫尔雅还是什么,反正不是这个景飒。这样想着,古微微就把心里的那点儿不舒服消去了。
她出门以后,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