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淡淡道:“日后我自会一一上表替她请功。”/p
这巴云娘,做到这种程度,委实也出乎他的预料,也算巾帼中难得的有胸怀之人。/p
他忽然古微微,叫来鹰奴问道:“小青可驯化好了?可以送信了?”/p
鹰奴恭敬道:“可以了,将军可以一试。”/p
苏安道:“好。”/p
然而转念一想,今日情绪实在不高,万一字里行间透露出什么,让她忧心,那就不值当了。于是挥挥手道:“你做得很好,先下去吧。我改日写好了信再传你。”/p
鹰奴恭恭敬敬下去。/p
想起古微微,苏安紧绷的脸色总算缓和些许——这小东西,现在在干什么呢?/p
邓博见他脸色转好,松了一口气。/p
然而,刘辛随即哈哈大笑进来,一边笑一边道:“畅快,畅快!俺亲自打了那姓霍的龟儿子,爽,爽!”/p
邓博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拉着刘辛往外走,斥责他道:“还恐事情闹得不够大吗……”/p
两人的声音渐渐消失,苏安吐了一口浊气,从怀里掏出古微微的信,看了两遍她的那些絮絮叨叨,慢慢平息了下来。/p
他浑然不知,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正在家里准备着给他带的东西,准备给他一个惊喜,或者说惊吓!/p
在出发前的三天时间里,古微微又拜见了严夫人,给程梦璃诊脉,然后问她有没有需要带的。她现在心结打开,身体好了许多,听说古微微要去前线,虽担心她,但是心里也暗暗高兴,医术这般高的神医在,自家夫君受伤了也能得到诊治。也不好意思多带东西,收拾了一个小包袱托古微微带去。/p
最恋恋不舍的,是明珠和阿媛。/p
前者虽然答应得痛快,但是真想到她要走了,泪水就止不住了。阿媛总是默默地给古微微收拾东西,暗自垂泪,弄得古微微也心里难过,还得说着俏皮话逗她。/p
“你们俩,无论如何,一定好好护住姑娘。”阿媛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叮嘱水沉和苏合。/p
两人点头称是。/p
“姑娘,一定要平安归来!”/p
出发的日子,阿媛把古微微送到门口,对着远去的马车喊道。/p
古微微泪水也忍不住下来,从车窗探出身来用力挥手:“回去吧,都保重!”/p
天气已经很是寒冷,而且越往西北走越甚,虽然马车前后左右都覆盖着厚厚的棉帘,古微微自己也是包裹得严严实实,可是还是觉得很冷,蜷缩在马车里,不敢露头。/p
外面押运几十万石粮食的力工和军队,蜿蜒数里,十分壮观,棉帘子阻隔了大部分声音,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和单调的轱辘滚动的声音。/p
“不知道外面的人有多遭罪。”古微微伸手揉揉已经被压麻的腿,叹了一口气道,“为什么要打仗,劳民伤财的。”/p
苏合道:“匈奴苦寒,自己又不种粮食,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得出来抢夺粮食,否则如何过活?”/p
古微微默然,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p
到了你死我活的时候,哪里来那么多道义?/p
隋易一天之中,总能骑马过来问两次,古微微有什么需求。古微微哪里能麻烦他,总是说没事。可是到了吃饭的时候,隋易在艰难的环境中,总是尽量给她弄些热汤热水,甚至于晚上还能给她送来热水洗漱。/p
古微微总觉得自己,拖累了行程,很是内疚,也隐晦的告诉他不用特意给自己开小灶。/p
隋易倒是不以为意:“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这般冷的天气,就是我们,也得停下来用些热乎的饭食。”不过从前是两顿,为了古微微改成了三顿罢了。/p
古微微这才略微安心。/p
只是在马车上实在太过憋屈,所以她跟隋易提起,每天中午阳光好的时
候,想下车走一段时间。/p
隋易自是知道坐马车也很熬人,点头应下,但是却坚持要她戴着帷帽才可以下来。/p
古微微道:“我一身男装,戴什么帷帽?那岂不是此处无银三百两?”/p
隋易却很坚持,因为他知道,即使身着男装,在一群男人之中,她的美丽是多么打眼。/p
古微微无奈地应下了。/p
横竖是冬天,又这么冷,只当是御寒了。她这么自我安慰道。/p
起初两天,她中午下来走半个时辰,总是被很多人侧目。除了隋易和他几个亲随,别人并不知道古微微身份,只从隋易待她恭敬的态度,隐隐猜测这是一位贵人。/p
看到贵人下车步行,众人总是好奇的。加上这些力工,也没受过什么礼仪训诫,哪里知道什么“非礼勿视”,都好奇地看她。/p
古微微觉得自己像大熊猫一般,虽然那些围观的目光未必有恶意,但是让她有些不舒服。/p
不过后来不知道隋易说了些什么,围观的人少了许多,最起码,那种裸不加掩饰的探究,平息了许多。古微微这才觉得舒服。不过还是尽量减少外出的时间,免得造成影响。/p
不知道是不是她过于敏感,总觉得有若有若无的视线,在暗中窥探着她。/p
可是她想要去找,却并没有发现。只是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古微微觉得十分不安,女人的第六感让她对黑暗中觊觎的眼神感到格外不安。/p
苏安带人出去巡视了几天城墙,回营后收到孟平的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