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见睿王从宫中归来,忙迎了上去:“王爷回来了?”
睿王看了她一眼,“唔”了一声,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身后跟着一同进宫的葛齐,知微见状,忙跟了上去。
走到廊下,睿王停了脚步,侧身看向身后的葛齐:“也不早了,下去歇着吧。”
葛齐见主子说着便要进门,忙道:“王爷,这些画....”
睿王脚步一顿,微微皱了下眉头,道:“先放到书房里去。”说罢,便进了屋子。
知微回头,这才借着灯光留意到葛总管怀里抱着几卷画轴,还没待留意,便见睿王已进了屋子,忙提裙跟了上去。
荣辉堂前院是睿王办公的地方,后院是住所,睿王是刚刚送了太王妃从佛香居回来,今晚庆功宴上,被太子拉着喝了不少的酒,他以前虽也爱喝酒,但却是很多年没有这么痛快的喝过了,此次大胜,确是去了他一块心病。
他酒量向来不错,但此刻却不知是不是吹了冷风的缘故,觉得有些微微上头,室内燃着的炭火只让人觉得燥热烦闷,他抬手一把扯开颈下的披风带子,身后的知微见了,忙上前接过,挂在一旁的架子上,见此刻睿王仿佛有些喝醉了,换衣服的手试了几下也没解开纽扣,不耐烦正要去扯,她忙上前,双手轻巧的一扭便解开了,睿王抬起的手一顿,垂下微染着酒意的眸子看着身前俯身正替他更衣的知微,眉头微微一皱,正要出声,便见她已经利落的除去了外头的袍子。
“王爷,水已经备好了,这会儿可要沐浴?”知微挂好衣服,回身问道。
睿王一身中衣,从床边起身,“唔”了一声,便往浴室走去,“让小福子进来服侍。”
知微闻言,眼神微微闪烁,望着消失在浴室门口的那高大伟岸的身影,咬了咬唇,迟疑地应了一声。
她立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转身环视了一下室内,眸子落到衣架上自己刚刚挂起的那件玄色团龙蟒纹亲王服,她走到衣架旁,伸手轻轻抚摸过那象征着权势地位的华丽的纹路上,低头轻轻嗅了嗅,一双眸子里瞬间含满了痴迷和眷恋。
她因祖母的缘故,自幼便得以跟随在太王妃身边伺候,太王妃因着这层关系,对她也颇多眷顾,加之她自小便聪明伶俐,事事周到,颇得太王妃看重,在她十四五岁的时候便有把她送到王爷身边侍奉的打算,只是王爷常年在外,便一直没有机会安排,此次王爷在未回京之前,太王妃就特意将她叫到身边,问她往后是否愿意侍奉王爷。
她当然是极愿意的,似王爷这般高贵又出众的男子,莫说是她,就是京城里的一众千金闺秀,提起他,又有哪一个能不动心,更何况她自幼便长在王府,跟随在太王妃左右,三不五时的便能见到王爷,一颗心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深深系到了王爷身上,便是没有名分,能一辈子侍奉在左右,她也满足了。
太王妃这样的安排,她几乎是兴奋的难以置信,自家爹娘听了,回去更是又烧香拜佛又是磕头的谢天谢地,就连磕府的丫头,无不对她又艳又羡。
她从佛香居搬到这荣辉堂之后,原先伺候王爷起居的侍从也一并被太王妃换成了清一色的侍女,太王妃虽没有明说,但府里上下哪一个不知道太王妃将她安排在王爷身边的用意,对她皆是恭敬有加。
只是这几日下来,她表面上虽风光,但私下里却有难言的苦衷。太王妃如此明显的用意,王爷当然是知道的,只是,自她进了荣辉堂,葛总管虽给她安排了超越寻常侍女规制的屋子和一并用具,但其他却与在佛香居服侍太王妃时并无二致,王爷虽时常不在府内,但回来了也并不多看她一眼,甚至连近身的服侍都不让她靠近,只让从前近身服侍的小福子伺候。
她自幼生在王府,也知道王爷的性子并不像其他王孙贵胄般fēng_liú,又一直身在边关军营中,更是养成了不近女色的性子,连身边服侍的人也习惯了用侍从,寻常王孙公子,哪一个不是十五六岁身边便妻妾成群,身边的通房丫头更是数不胜数,只是到了王爷这里,房里连个最基本的侍奉的人都没有。
她自问容貌生的并不差,又有太王妃的示意,加之昨天晚上自己在母亲身边抱怨,母亲说的那些话,说王爷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身边离不得女子的时候,就是再不近女色,只要放下脸面使些手段,一旦沾上身,哪还有丢开手的道理。
她今年也不小了,过了这个年就十八了,寻常这个年纪的姑娘,早就嫁人了,对于男女之事,也隐隐约约有些明白,加之来荣辉堂前一天晚上,母亲塞给她的那本让她脸红心跳的画本子,教她的那些话,她此刻细细想来,觉得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她知道最近太王妃在为王爷物色王妃,若是等到王爷大婚新王妃进了门,还如何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她走到镜子前,细细整理了一番,又束了束腰身,只见镜中的自己,黛眉杏眼,胸脯高耸,只觉定了定神,她回身,看向不远处垂挂着帘子的浴室门口,听着隐隐穿来的水声,正要迈步,便听见一声低沉的微微透着不耐的声音透过帘子传来:“人呢?”
知微脚步一顿,随即,用力握了握手中的帕子,一双眸子里透着灼热的明亮,迈起脚步往浴房走去。
手微颤着掀开帘子,便看见坐在半人高的浴桶里正背对着门口的睿王,她看着那一身强健带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