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的情况不同,并不能一走了之。
如果让这三个使者安然抵达科尔沁部落,然后和努尔哈赤狼狈为奸,西面的扎鲁特部就危险了。
扎鲁特部现在是自己的大门,如果大门不在了,小贼都可以随意进入。
就算是临死拉一个垫背的,那也要把科尔沁部拖进来。
哪怕科尔沁不能变成盟友,目前起码也不能变成敌人。
一定要斩断努尔哈赤和科尔沁部之间的联系,让他们这一次的谋划落空,给自己的军师万练整编部队争取时间。
所以熊储明知道已经刺杀失败,现在也不能离开。
在目标没有消失之前,哪怕千难万险也不能离开。
“你的箭法是我第一次看见。”熊储虽然觉得很沮丧,但还是由衷的说道:“小兄弟,我从中原来到草原,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犀利的箭法。今天你赢了,应该是我说佩服。”
没想到少年人摇摇头:“今天还是你赢了,因为你在我身边杀了三名勇士,三名科尔沁勇士。如果不是因为我稍微犹豫了一下,他们就不会死。”
熊储这下子彻底呆住了:我杀的是科尔沁士兵?
杀了有可能变成自己盟友的士兵,那不是把科尔沁部往努尔哈赤怀里推吗?
这是一个巨大的失误,甚至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如果这件事情不解释清楚,今后的麻烦就大了。
既然要做一番解释,彼此之间相距十多丈远是不行的,熊储决定缩小距离。
熊储空着双手,走得很慢,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踏出去。
这一个动作并不能说明什么。
一个刚刚杀了自己这边三个人的家伙,大摇大摆走过来,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熊储没有出手的模样,至少在一般人看来是这样。
但是那些护卫却如临大敌,在三个使者面前战成了三排。
这是人墙保护,在没有下定决心之前,这是最好的护卫方式。
更加如临大敌的,还是那三个惊魂未定的使者。
他们不是如临大敌,而是惊慌失措:“放箭,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快放箭啊!”
没有人听使者的话,自然没有人放箭。
熊储已经看出来了,真正能够指挥这些护卫的人,就是面对自己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少年。
因为他抬起右手摇了摇,所以他身后的那些弓箭手才把弓放下。
“我不是有意的。”距离接近六丈的时候,熊储终于开口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科尔沁部落的人。虽然这三位勇士伤在我的手下,可是先前以为你们是努尔哈赤的人。”
少年点点头,竟然赞同了熊储的说辞:“我知道,所以我并不恨你。我相信,身后的兄弟们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恨你。”
“我的剑下只杀努尔哈赤的人,还有投降努尔哈赤的人。”
熊储口中说话,脚下并没有停顿。虽然很慢,但还是原来的行进节奏。
“我们只听从自己大人的命令,而不会问为什么,也没有资格问为什么。虽然我也非常痛恨金人,但是我必须执行命令。我现在得到的命令,就是要保护这三个金人的使者。”
少年说话的神情、语气和他的年龄完全不相称。
给熊储的感觉,眼前的少年就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或者是一个世事洞明的中年人,绝对不像他的年纪那样。
嘴里说着话,少年的左手开始在大弓的背上微微滑动,动作非常轻微。
但是熊储丹田之中具有五十多年的内力,还是发现了这个细微的动作。
这是少年随时都准备开弓放箭的前兆,虽然他的右手很随意的下垂着。
但是熊储相信,只要这个少年想放箭,他的右手闪电般往上一提,就可以从箭壶里面摸出三支箭射了出来。
“既然我们都痛恨金人,说明还有可以谈到一起的地方。比如说我痛恨金人,是因为他们骚扰我们大明的边境,掳掠我们的百姓。那么,你为什么痛恨金人呢?这和你接到的命令无关,小兄弟,你说是不是?”
熊储虽然一时大意,差点儿吃了大亏。但是他毕竟是杀手出身,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经历过多少次九死一生的险恶场面,所见所闻肯定比眼前的这个少年丰富得多,自然也就更加沉得住气。
自己先说出一个理由,给少年人一个无意识的暗示。
就算不能引诱少年进入自己设定的语言环境,至少也能够消除一些敌对心理,这就够了。
除了正面对搏,以命换命之外,和对手的战斗方式有很多。
熊储现在采用的,纯粹就是一种攻心之战的策略,因为他从心底就不愿意和这个少年为敌。
自己不想为敌是一回事,对方是否要和你为敌,这个主动权在别人手里。
熊储觉得自己是过来做解释工作的,如果对方抱有很大的敌意,而且随时准备动手,这就不是很好的谈话气氛,也不可能达到谈话的目的。
要实现自己的目的,就要做到三点。
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让对方跟随自己设定的思维方式运转大脑,彻底放弃动手的念头。
要同时做到这三点,熊储一个人是办不到的。
刚好他并不是一个人,还有另外一个帮手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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