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一下子,从西面的大队方阵里面冲出一万多人,前锋部队两千骑兵杀向东北方向,准备从北门进攻中都城。
杀——
从中都城北面的一处树林里面,突然冲出一队骑兵,看起来有五六百人,冲击的方向就是向敌人的两千骑兵迎头撞过去,大概是准备截住敌人的冲击速度。
这一个战术动作,仿佛是一种垂死挣扎,更加坚定了老回回马守应的攻打北门的信心,同时命令后续的近万步兵立即压上去。
刷的一声,从北面冲过来的那一队五六百人的骑兵同时勒住战马。
嘭的一声,敌人的两千骑兵前后同时升起火龙,又掉进同一个陷阱里面去了。
嗵嗵嗵——嗵嗵嗵——
和东南面的套一路一模一样,大火升起之后不久,虎蹲炮特有的轰鸣声再次响起来。
这一次不一样了,虎蹲炮打击敌人的骑兵命中率就高多了,因为战马目标实在是太大了。铺天盖地的铁砂子飞过来,根本不用瞄准就能够全部命中目标。
尤其是虎蹲炮并不能炸死多少战马,只能把战马全部炸伤。
两千匹战马突然陷入火海本来就已经受惊了,现在又全部带伤,就算是神仙也难救了。
所有的战马甩掉背上的骑手开始奔腾起来,那是谁也挡不住的一道洪流。
老马识途,战马通灵。
炮火从前面打过来,受伤的战马顿时掉头就跑,闯出火线就开始狂奔。
结果老回回马守应加速压上来的一万步兵,被受惊的马群突如其来迎头一撞,顿时就是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这一下子的损失可就大了。
不仅直接折损了珍贵的两千骑兵,而且惊马和步兵自相践踏,造成三千多步兵伤亡,直接让老回回马守应彻底伤筋动骨。
虽然还不至于没有再战之力,但是鼓起余勇而来的大部队,毕竟都是流民仓促组成,并没有严明的军纪。
看见连续两次接触战都是自己这一边掉进陷阱,一个照面就大败亏输,在心理上的阴影就会被无限放大。
朝廷官军最大的优势就是火炮厉害,今天不仅有火炮轰击,还有遮天蔽日的大火助威,战场上顿时为之一顿。
现在的局面很清楚,无论是向南,还是向北,都已经没有办法迂回作战。
因为守城的官军一改往常的套路,竟然把火炮放在城外,这是张献忠和老回回马守应没有想到的。
其实,熊储冒险一击,这还是当初军师万练说过的一句话:“孤城不守,活军难敌。”
意思很明白:死守孤城,必然全军覆没。如果城外没有足够灵活的牵制力量,一座城池根本无法守住。
兵法云: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
一支弱小的军队,你防守得越坚固,死得就越快。一旦被庞大的敌人给包围了,你就只能等死。
这一条兵法,熊储从来都是死死记住的。因为他从来都处于弱势,还没有强大过。
虽然城内兵力严重不足,但熊储还是把战斗力最强大的一千骑兵,分成两组埋伏在城外,终于在关键的时候发挥了误导敌人的作用。
南方、北方都有官军的火炮,东面的情况还不知道。
但是官军会让自己重新整顿兵马,然后绕到东面去吗?只有傻子才会这么想。
八大王张献忠、老回回马守应都不是傻子,所以他们认为采用两翼包抄,中央突破的战术肯定不行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正面硬攻,争取彻底击溃当面之敌。
老回回马守应好不容易收拢了溃散的步兵,先前的意气风发已经从脸上消失了,只剩下阴翳。
东南、东北方向还是浓烟滚滚,张献忠的脸色比老回回马守应还难看。
现在回头再看西城门,巨大的城门洞虽然还是原样洞开,却仿佛一瞬间变成了怪兽的血盆大口,随时都要吞噬一切。
熊储、严二娘、曼黛莉三个人仍然盘膝坐在街道上,半个时辰之内的两次短促战斗虽然惊天动地,好像他们三人没有听见似的。
张献忠在这里看了也有小半个时辰,到时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搞明白熊储究竟想干什么。
把城门开着,就凭他们三个人能够挡住数万大军的猛冲吗?
“八大王,锁喉剑既然敢把城门一直开着,这里面恐怕还有巨大的阴谋。”老回回马守应终于回到了张献忠身边:“我两次失败就很说明问题,城内早有防备,而且有完全之策。硬拼只怕不行,还是退下去另谋他法吧?”
“不!”张献忠沉声说道:“二大王张进嘉被敌人冲进来给杀了,你的两次迂回作战失败,还损失了数千精锐。如果今天不打出一个名堂,下面的兄弟们军心都散了,今后都没办法进行攻城作战。”
“既然锁喉剑把城门敞开,老子今天就偏不进攻城门,而是搭云梯进攻城墙。我刚才一直在琢磨,中都城的城墙实在是太古怪了。城墙上面光秃秃的,竟然没有长牙齿,那就没有办法躲在后面开炮射箭,老子一定要攻一次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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