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可曾听他说过,他要去往何处。”
老汉仔细想了想答到:“这个老汉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两日来的许多人,他们言语间都颇多提到了艾县。”
老汉走了之后,于少欢对着贺新郎笑道:“贺兄,你看我的追踪法如何。”
贺新郎不慌不忙,“从下隽到艾县并无官道,你可知道如何前往?”
于少欢赶紧低头吃馄饨,不在多说话了。
出城之后,贺新郎道:“艾县偏南,所以我们大致的方向是有了,先这么走吧。”接着一头扎进了林子里。
“追踪无外乎几种方法,我们手头现在什么都没有,便只能用最笨的办法,通过林间杂草的倒伏,枯枝的折断等来判断出对方的人数、行进的方向、路过的时间等。”说话间,贺新郎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了药粉细细的撒在了几匹马的腿上,“还是小心些为好,南方的小虫远比猛兽要可怕。”
“哦?贺兄还去过北方。”姜且问道。
贺新郎没有理他,只是在前头带路,时不时地俯身查看,嘴里还嘟囔着什么,这样一来,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
如此走了大半日,当太阳已经开始偏西的时候,贺新郎终于带着一行人出了林子,在旁边的村子里打听了一下,知道了此处乃是幕府山的山脚,“从幕府山到艾县只有几十里路程,我们如果加紧一下,今晚定可到艾县。”
“贺兄。”魏霄出言道,“我们此去艾县乃是向南,明日是否还要向东。”
“正是。”
“那又何必如此啰嗦,刚刚村子里的人说,前面不远处就有一条通向豫宁的官道,我们不如直接东去豫宁,明日再赶一日路,无论如何也能追上大哥。”
贺新郎摇了摇头道:“你大哥在哪,你可知道?按照我的想法,我们先去艾县,明日寻一艘船,顺修水而下,一日便可到达建昌,建昌在豫章和寻阳的中间,是陆蝶的送亲队伍无法绕过的地方,我们到了建昌后,随便找个人一问便可知道陆蝶此时是否已经过了该地,若是过了,我们只需要顺着官道北上跟着便可,无需去找你大哥会合,你可明白。”
魏霄只略一思忖,便拱手道:“贺兄思虑周全,魏某佩服。”
事情便如贺新郎预料般,一行人当晚到了艾县,次日一早,魏霄用双倍的价格和锋利的刀子顺利包下了一艘船,八月初三晚,众人按照贺新郎的计划,到了建昌。
建昌城外,一溜的船只堵在了江上,原本枯坐了一天的魏霄更是恼火,“眼看便要入城了,却在这里寸步难行,这算什么鸟事。”
于少欢却对此毫不心急,劝慰魏霄道:“魏兄稍安,刚刚船老大去问了,说是建昌封了码头,我等今夜恐怕要在船上度过了。”
魏霄听完更是上火,破口大骂了一阵,方才问道:“他们为何封锁了码头。”
于少欢不慌不忙,甚至有些惬意地答道:“船老大没打听出来,但是猜也猜到了。”
姜且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我们来的也不算晚,明日定是最先靠岸的那批,哪怕去建昌城里吃上两个包子,追上陆蝶的送亲队伍都用不上半个时辰。”
魏霄一听,顿时哑然。
同时,在建昌城北六七十里的坡东镇上,荆云和杨项在一个大宅里会合了,“送亲人数大概有近千人,嘿,真不愧是江州刺史嫁女儿,排场真够大的。”一人说道。
“虽然人数近千,但是有相当一部分都是随行的杂役、挑夫、丫鬟婆子,真正的高手没有多少。”说话之人乃是巫庙内的程黎,此时他也到了江州。
“程兄武功高绝,自然看不上那些寻常兵丁,不过我刚得到了消息,陆江浔今日亲自出了九江,南下接人,他身边的五百亲卫已经先一步到了建昌,所以这送亲的队伍,能战之人破千已是绝对之事。”说话之人乃是彭蠡湖的水匪,因与荆云的师父有旧交,所以此时被邀请来助拳。
荆云闻言眉头紧皱,问道:“陆江浔现在在哪里?”
水匪兄回答:“怕是已经快到咱们坡东镇了。”
荆云霍然站起身,“我们现在不能与他打照面,要赶紧出城,既然他来了,许多事情要重新谋划。”
“我们的人大多数都在城外,只有咱们几个在城内,想来无妨。”
“不可。”荆云答道,“若是被陆江浔看出了端倪,明日之事定不可成,现在立刻出城,我们城南石林会合。”
荆云出城南门后没多久,一队骑士便到了城北,为首之人身着青色武士服,外罩一件黑色披风,头戴高冠,年纪虽然不低,但是保养的极好,正是江州刺史陆江浔。
“家主。”陆江浔身后侍从陆兴小声说道,“陆颂已经进去安排了,我们今晚就在坡东镇暂歇,明日再出城迎接小姐。”
陆江浔点了点头,理都没理跪在路旁的坡东镇众领导,策马入城。
到了陆颂安排的小院安顿下来后,陆江浔简单了洗漱了一下,正要让陆兴去准备些吃的,忽然听到门外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陆江浔眉头一皱,陆兴陆颂二人在院外守着,为何会有外人进来而不示警。
心生警惕,陆江浔拿起了一旁的剑,并冲着外面喊了两声,“陆兴,陆颂。”
声音刚落,就听到了二人急促向院内跑来的声音,然而很快,陆江浔就听到了两声极为惊讶的低呼,二人原本跑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