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瑛远远的目送啊芷的离去,然后静心的等待与宁赋的对峙。
果不其然,第二日便有宁府的轿子来抬回春楼的念琉姑娘入府一聚,用的是前几日船上一见,惊为天人,日思夜想难以入眠,愿付千金只求过府一聚。这不去,便是拂了宁大人的面子了,念琉姑娘不得不去。还未日上三竿“念琉”姑娘,便已经人在宁府。
流瑛入门便是一惊,左右两颗杏花树,恰似白日所见的杏花树。长得像?不应该啊。
流瑛偏头望去,心中有些不解,难道......
“我看你很是喜欢,便向那家人买了他们,移栽在府里,等你过来可以看一眼。”宁赋远远走来,穿着一身暗红色的修身长跑,袖口领口都有暗纹,很是大气精致。
“宁大人可真是煞费苦心。”流瑛自然意有所指。
“我的荣幸。”宁赋朝她施了一个下臣礼,流瑛真的是吓得不轻。
“你到底有何目的,不妨直说,亦寻在那里。”流瑛没有去托他起来,她实在捉摸不清这个宁赋的想法。
“我的目的,就是达成你的愿望,阿瑛。”宁赋今日带着一个银色面具,这恶住半张脸的伤疤,露出的另外半张脸有些沧桑,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模样。流瑛实在不懂,他对自己那种莫名其妙的感情。
流瑛面露不悦,“你是忘了吧,我知道,你是忘了,但是没关系,我会帮你一点点想起来。”宁赋慢慢走近她,像是在引诱一个快要走进笼子的小兔子,但他的话中一直带着点崇拜?流瑛赶到一阵恶寒。
“请你放过亦寻。”流瑛不远与他多话。
“阿瑛,你喜欢那位大人对吗?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极了。”宁赋双手背在身后,似是在回忆什么。
“宁大人,你到底想怎么,不妨直说,既然你我是旧友,那边请你不要为难我的朋友。”
“饭菜快好了,我们边吃边说吧。”宁赋上前拉住流瑛的手,流瑛直觉性的想放开,但是宁赋只是将他自己的手摊开向上,然后将流瑛的手搭在上面,就像一个为主人领路的丫鬟。流瑛突然鼻子一酸。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说出口流瑛自己都惊讶了,她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刚刚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突然觉得很难过,很心痛,想知道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中邪了中邪了,这个宁赋本来就很邪门。
“阿瑛,你看,你都还是记得的。”宁赋笑意漾开,他的半边脸还是很好看的,虽然有一些小小的疤痕,但是依旧看得出他年少的影子,应该是个很活泼,阳光的少年。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请你告诉我,也请你放过我的朋友。”流瑛就算再愚钝,她也知道,自己肯定是哪里不对劲,这个宁赋,好像知道她很多事情。
“小心石头,近期雨多,滑。“宁赋接了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流瑛实在有些无奈。
他牵着流瑛来到一片杏花林,正是四月杏花开的季节,大簇大簇的花枝挡在他们的面前,实在迷人眼,微风一吹便簌簌的落下来,宁赋为她挡开遮在眼前的花枝,便引的整棵树的颤抖,真真是花枝乱颤。
不远处有一个小亭,以竹子搭成,素雅别致,中间摆了一桌小菜。
“吃吃看。”宁赋望流瑛碗里夹菜,和在回春楼吃的一个味道。
“这些都是你喜欢的,你总说我做的菜不好,可是那些日子,我又没办法给你弄更好吃的东西,你走了这些年我慢慢富裕了有钱了有能力了,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给你做好吃的东西,最后啊还是这样,一点长进都没有。”宁赋似有些自嘲。
“大人,我和你,相差没有二十也有十五吧。”年纪差这么多,他们到底有什么交际,好像曾经一起生活过很多年一样。
“不是啊,我们差很多的,我还是在慢慢衰老,可是你,却永远都没变过。”宁赋看她的眼神,似乎是在通过她看了另外一个人,会不会是她的母亲?
“大人可是与家母有关系?”误把她当成她那从不知晓姓名的母亲?这个人知道自己的母亲那是不是可以打听出来自己是谁?
“我怎么会有幸认识你母亲呢。”
“那你是吧我当成了何人?”
“你便是你,从不是别人。”
“可是我不清楚我自己是谁。”流瑛实在有些受不了宁赋这样云淡风轻的和她说一些有头没尾的话,要么就告诉她所有事要么就什么都不说,这算个什么事啊。
“你一发怒,就很像从前。”宁赋看流瑛不动筷,他也不劝,自己吃起来。
“好,你不说我也不问,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想我怎么样?亦寻在哪里?”
“我要你,变成你。”
“那位大人,在事成之后,我会放的。”宁赋微微瞥了一眼她意有所指。亦寻在他手上,而且绝对是处于弱势,他不能轻举妄动。
“你设计回春楼这样一局,不仅仅是为了向我示好吧。”
“十五那天,我要你代替念琉做舞,并且你要被二殿下雷毅带走,取信他,时机到了杀了他。”宁赋说的毫无波澜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谋反。
“我不会跳舞。”流瑛心下一沉,这是要她卷进皇室啊。
“你会跳的,你是世上最会跳舞的人。“宁赋只有在谈到她的时候,才有这样温柔的语气,流瑛听的却是浑身起鸡皮。
“那日,不过一个陷阱,我以后会多加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