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被阿瑛发现了。你看了我的身体,可就是我的人了。”亦寻还是嘴角微弯,眼睛带笑的看着流瑛去脱他的衣裳,里面啊,是满满的绷带,他本不想让她知道,可是,他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阻止她了。把她拉到身边,靠一靠,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别哭别哭。”他想伸手去抹她的眼泪,可是手颤颤巍巍的举到半空,再也没办法伸的更高。
流瑛俯下脸,让他能够擦到她的脸。她以前也并未和亦寻这般亲昵,在她心里亦寻和周长兴他们一样,可是也不一样,她以前从未懂,亦寻到底那里不一样。后来她遇见了勤芷,遇见了毓王,遇见了阿宇,遇见了长公主,遇见了元景帝,她看了这个大大的世界。忽然明白,自己偷偷看亦寻的时候,就像长公主提及王玔大将军,就像是皇后看元景帝那般。
是爱慕啊。
因着心里的喜欢,便是看哪哪都不一样。
那种感觉是一段要让流瑛追溯很久的爱恋,追逐,相思,离别,她似乎都能感受,但又都只是模糊的影子。
很多事,她都有一些模糊的影子,但是她知道,那些必定都是真的。
周长兴和徐宝珠的事让她觉得,以后要是自己爱上一个人,便一定要奋不顾身的去爱,管他什么身份,管他是什么人。
“亦寻,我定下一个人,便是要一生的事,至死也不休的。”流瑛的泪止不住。亦寻却是没有力气再将手举到空中了。
“至死不休。”亦寻躺在病榻上,少年情爱诉说的如此小气,似邻家少女的怀春之语。
流瑛俯身在他耳边低语。
亦寻点头。
流瑛起身便离开了。
门外没有宁赋,他果然没有做小人动作。
流瑛出了隔开小院和外庭的拱门,便看到宁赋坐在石桌前饮酒。
“啪!”流瑛走进宁赋伸手便是一巴掌。
“大人!”外面的守卫闻讯而来,在宁赋身边对着流瑛便是提刀相向。
“滚。”宁赋还未开口,流瑛已经是怒火先至。
“大,大人。”那侍卫似是被流瑛如此大胆的举动吓傻了。
“叫你滚就滚。”宁赋语气还是平和,似乎在说晚饭吃吗这样的话。
“是。“那侍卫一阵鸡皮疙瘩,自从这个胥母来的女人来了宁府,大人就没有一天正常过。
“你怎么答应我的。谁允许你让他受这么重的伤!”流瑛放出了自己全身的怒火,直指宁赋。
“阿瑛。”宁赋左边半边脸有面具,右边被流瑛用力的一巴掌打得通红,要是外人看见人肯定会觉得是奇闻异事。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被一个十五岁的小姑一巴掌扇过去还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这还不是奇事?
“晚上府上有宴,几位殿下会来,先带你一见。”
“二殿下是太子最大的威胁,只要你接近他之后能取信他,等皇帝换人的时候,他就可以死了。”
“直接杀光了不是更方便?”流瑛眼神冷冷的。
“我们的游戏,慢慢来才有乐趣。”宁赋摸了摸脸上的指印,似是在怀念些什么。
流瑛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她很想回头看一眼那屋里的人,可是她不能,她只是走出别院,可是短短几步,已经让她几乎脱力。幸好自己赌对了,她看得出来宁赋总是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宁赋希望她成为另一个样子的女人,那她便换个行事方式,她咄咄逼人对宁赋先是一巴掌然后又是出言呵斥,宁赋不仅没有不快,反而面露喜色。
她着实不懂宁府这种近乎变态的执着,但她却似乎能感受到宁赋的心内,孤独,苦侯。
流瑛也不是没有想过去试图劝解宁赋,可是宁赋对她根本就是只字步提,她始终找不到一个突破点,那么,那么只好从她自己开始吧。
那么,就让一切开始吧。
四月真的是一个十分美好的季节,处处可见美丽的生机,但那些美好的生机之下,又暗藏多少暗流,没人知道。
她不能表现的软弱,不能让宁赋看到她宽大的衣袍下面颤巍巍的双手,这双手,刚刚摸过亦寻的脸,又打了宁赋,她忍不住的在腿上蹭,手上火辣辣的,那少年柔软的皮肤的触感,已经越来越不见了。
入夜,宁赋的盛宴也缓缓开始。
“四殿下,九殿下到!”门童高声呼喊,贵客已入门前。
宁赋在主位,流瑛的位子仅仅只比他矮上一点,此时两人都已经换了装扮,宁赋是一身黑色袍服,衬得他苍劲有力,银色面具给他增添了一份神秘,在这夜色之中,黑色才是最具有魅力的颜色。
而流瑛一身红色衣裙,腰际盈盈一握,打扮之后的面容越发精致,小小的脸上有着疏离和淡漠,但人一眼望去,却也生不出任何厌恶来,反而觉得别有一番风味。
“两位殿下请上座。”宁赋侧身摆手。
“恭喜宁大人喜得美人,今日一见,果然是有胥母遗风,仙人之姿。”四殿下一把折扇在手,拘礼道贺。
“这位姐姐可真是生的美极了。”九殿下虽然年幼,说话倒是可以学着几位兄长那般的语调,具有一种别有趣味的反差,流瑛抬头望了一眼九殿下,想起了毓王府那个善良可爱的阿宇。
“四哥,那位姐姐看我了。”雷音侧身悄悄地和雷晋说,雷晋拿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却是笑而不语。流瑛也是武功不错之人,耳聪目明,自然是听见了这稚童之言,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