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十二年二月二十一日,一道加封皇弟博穆博果尔为和硕襄亲王的圣旨将京城上下炸开了花。
众人对年前的那出兄夺弟媳的香艳传闻可是记忆犹新,这兄弟二人不反目成仇便是奇迹了,怎么忽然晋封了,难不成还兄友弟恭起来了?
莫说别人,俞青一开始得到消息时也十分惊讶,孝庄以往对贵太妃母子可是十分忌惮,明面上亲厚,背地里却一直暗暗打压。
博果尔至今都赋闲家中,只领了几个虚职而已。怎么现在却忽然晋封亲王了?
直到孝庄面带愧色的跟她说起此事,她才明白缘故,乌云珠怀孕了。
一个多月的身孕,若不快些进宫,到时候只怕就遮掩不住了。
因此孝庄不得不同意乌云珠进宫了,还是这么仓促的方式。
俞青心中纳闷,按原本的轨迹,乌云珠应该是在顺治十四年才怀孕的,难道蝴蝶效应这么厉害,连这个也变了?
见俞青沉默不语,孝庄以为她是不高兴,心内也有些歉疚,孟古青上次便是因董鄂氏才与福临起了争执,大病一场,自然不会同意这么个女人进宫。
拍了拍她的手,叹道:“孟古青,姑母知道这次是为难你了,只是现在这状况,不得不接她进宫。”
如今后宫只有一位阿哥和一位公主,佟妃这胎还没生下来,也不知将来会怎样,福临膝下子嗣实在太单薄了些。
她虽然厌恶董鄂氏,但她腹中毕竟是福临的血脉,福临又把那女人看的跟命根子一样,她不得不妥协。
俞青回过神来,蹙眉道:“姑母,并不是侄女有意刁难,只是身为皇后,自然要维护皇室名声,若是其他女人孟古青自然毫无异议。
只是董鄂氏毕竟是十一弟的福晋,如今这般,让十一弟日后如何自处?又如何堵住这天下悠悠众口?”
孝庄微微一顿,道:“这个,福临已经有了法子,月底便会让襄亲王福晋病逝,之后再以鄂硕义女的身份进宫。
贵太妃那边,我已与她通过气了,我们会好好补偿博果尔的。”
俞青闻言,面色一淡,平静道:“姑母与皇上既然已经都计划好了,那就不必再问过孟古青了。”
反正不管她同意不同意,都不会改变他们的想法。
虽然这原本也是她的计划,也并不在意顺治,但身为皇后,却完全被剥夺了发言权,心里还是十分不舒服。
也许,在孝庄和顺治眼里,她还是那个被他们摆弄的傀儡皇后。
孝庄叹了口气,安慰道:“这次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我跟福临说了,即便董鄂氏进宫,也不能封高位,以后与其他嫔妃也没有区别,这后宫之中,还是由你做主。”
说罢让苏茉尔取了个匣子过来,微笑道:“听说你最近想建个园子,这是西山的几个庄子,就给你了。”
俞青目光一闪,没想到孝庄这件事也知道,她正在为园子的事头疼,如今简直是瞌睡送来枕头,送上门的好处,不拿白不拿,俞青可没有客气,道了谢便让乌兰接过了。
……
二月底,襄亲王福晋忽染时疫,一病不起,于三月初五殁。
京城众人都十分好奇,议论了一段时间,却被另一个新闻给转移了注意力,庶妃佟佳氏于三月十八诞下皇子,普天同庆。
三阿哥洗三日,孝庄、贵太妃等人都到了,宗室女眷及一干命妇也都到了。
顺治也来了,他膝下原只福全一子,如今又喜获麟儿,自然高兴不已,洗三结束后当即赐名,爱新觉罗·玄烨。
收拾妥当,奶嬷嬷抱着襁褓上来,给众人行礼。
俞青素来便喜欢孩子,看着襁褓中白白胖胖的小包子,小心翼翼脱下护甲,轻轻抚了抚小家伙的脸蛋儿,眉梢眼角间俱是温柔。
孟古青原就生的极美,五官明艳,以前的孟古青就像是一株怒放的牡丹,明艳灼人。
现在的孟古青已经换了个灵魂,容貌依旧妍丽,却去了几分艳丽之感,添了五六分的清雅书卷之气,今日一身明黄色凤袍,愈加显得端庄雍容。
然而这一刻,却是满面温柔,毫无往日的清冷。
素来清冷的人露出这样温柔的一面,实在是让人无法抵挡,顺治不禁看的有些呆住了,痴迷的望着那人。
众人看在眼里,暗暗交换一个眼神,皆是心领神会。
俞青自然也发觉了那道灼人的视线,不禁暗暗皱眉,敛起笑意,抬起头正色道:“今日是三阿哥洗三日,妾身想着不如在宫外建些粥棚,施粥布施,一是庆贺,二是为三阿哥积累福泽,皇额娘以为如何?”
孝庄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笑道:“皇后既有此心,哀家自然无异议。”
顺治似乎有些不认识眼前的孟古青了,怔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定定的看着俞青,“皇后此举大善。”
忽有一人笑道:“皇后娘娘贤惠仁德,得如此贤后,可是咱们大清之福。”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郑亲王福晋。
郑亲王福晋苏泰与贵太妃一样,原是察哈尔林丹汗的第三大妃,后来随察哈尔部众一道归顺后金。
大福晋娜木钟被皇太极纳入后宫,封麟趾宫贵妃,苏泰则因其姐为爱新觉罗·济尔哈朗继福晋,当时刚去世,故改嫁济尔哈朗。
后济尔哈朗被封为和硕郑亲王,苏泰也被册封为和硕郑亲王之和硕嫡福晋。
郑亲王战功赫赫,历经三朝,其他同辈诸王早已先他而去。
顺治对这位伯父极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