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妃淡淡的问:“什么神识秘法?”
迷茫在雪妃的眼中一闪而过。
“你不知道?”斜月脚步微微一滞,然而他很快的用另一只脚的前脚掌沾地半分,轻轻的一带,很好的掩饰过去,没有露出异样。
至少没有在雪妃眼前露出端倪。
“我需要知道吗?”雪妃反问,抬头看向斜月,有些奇怪。
“呵呵,这个确实不需要。”斜月干笑四声,摸摸后脑勺,说:“毕竟神识秘法已经失传上千年了。”
“你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雪妃低着头,没有说话。
斜月看到了雪妃之前眼中一闪而过的迷茫,不似作伪,然而依然有些不甘心,顿了顿,又说:“可是你刚刚那一眼,很像那神识秘法。”
斜月在一个分岔路口停下,认真严肃看着雪妃,索性直接挑明,单刀直入,不再小心翼翼的试探,他本来就没有长那些弯弯折折的碎肠子的。
这就是他的一贯风格,这是他的骄傲。
斜月目不转睛的盯着雪妃的脸,眼中贪欲之火灼灼燃烧,他试图在雪妃脸上找到一丝半点他想要的答案。
斜月一口真气暗提,憨厚的脸皮底下是滔滔巨浪般汹涌澎湃的杀意,他眼中有着一种残忍的自信,他绝对能将这柔弱的少女在一瞬间撕成碎片。
对于那传说中的神识秘法,他渴望而又畏惧。
若是雪妃有半点异动,他会瞬间制住雪妃,若是眼睛有异动,他就插瞎雪妃的双眼。
若是嘴巴有异动,那么他会把雪妃的舌头拔出。
毕竟,饶是斜月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信,但对那传说中强横的神识秘法,依旧是万分忌惮。
千年前,上万名修士,上百个门派,没有轻视神识秘法,然而他们终究还是被那个仅仅只有百人的密门杀了上万人,屠了上百门派。
魔道没有天真,心里存着天真的人,早已经死在了自己背后同门师兄弟,师父,或者是死在自己的徒弟手中。
最好捅刀子的地方,往往不是前面,而是没有防备的后背。
斜月记得,他杀的第一个人,就是他的师兄,惊才艳艳的师兄,十分耀眼的师兄,对他特别好的师兄。
斜月还记得,师兄黏湿的血液溅在他皮肤上的温热,溅进他柔软的眼球里的刺痛,还有师兄眼睛鼓起,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最疼爱的小师弟杀了自己的表情。
他还记得,他师兄死前傻乎乎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斜月没有回答,然后师兄死了。
魔道没有为什么,魔道只有怎么做。
从那天起,他顶起了师兄的皮,成为了门派里最耀眼的一个,之前师兄享受到的所有修炼资源,也全部倾斜到了他的身上,托师兄的死,他成了门派里独一无二的骄子。
魔道的天真的人,早就死绝了。
少女像天真的人吗?
答案是否定的。
第一眼看见雪妃,斜月就明白了,这少女和他是一类人,她浸泡在魔道这个血海的日子,肯定不会是一天两天,她身上的血腥味道,让他闻了好舒坦,好亲切,也让他暗暗心惊。
有如此浓郁的血腥气息的人,在他见过的人中,也是屈指可数,那些人不是疯子就是怪物。斜月摸不准雪妃是前者还是后者,然而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极为可怕的存在!
何况,雪妃甚至可能掌握了那传说中的神识秘法。
所以,斜月没有丝毫轻视雪妃,如同一只伺机的猎豹,斜月全身神经紧绷,屏息观察着少女身上每一根汗毛的起伏。他不会给雪妃发动神识秘法的机会,片刻的一瞬也不给!
斜月脑海中千万个念头飞速转过,然而这时,斜月陡然间一愣,心想,汗毛呢?
这一打岔,全身凝结的气息顿时溃散,下一刻,耳边响起雪妃不耐烦的声音。
“请继续带路。”
雪妃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斜月,心想这人真古怪。
斜月初始时的杀意没有躲过雪妃的感知,十年前那个铁门的老者的没有,而十年后,雪妃对杀意的感应,已经近乎直觉,斜月的杀意更不可能躲过现在雪妃的感知。
而斜月,也根本没有丝毫把自己的杀气掩饰起来的意思,使得他在雪妃的感知中,如同一轮在夜空中熊熊燃烧的太阳。雪妃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实力,十分骄傲。
一种病态的骄傲。
仿佛堂而皇之的走到对方面前,堂而皇之的告诉对方:喂,我要抽死你了。
然后对方就会立即乖乖伸出脖子让自己抽死的自信。
这类人在一般人眼中,不是疯子就是傻子。然而在雪妃的感觉中,这一切发生在这身材壮美的如同大理石雕像的男子身上,又是那么的合乎情理。
但是,雪妃手臂垂下,掌心抚摸腰上的霜剑,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哪怕是直面筑基巅峰。
雪妃已经在寻思,下一剑应该送进他的心脏好一点吧,毕竟他太高了,剑够不到脖子,虽然她中意削人脖子更多一点。
只是接下来又该找谁带路呢?
然而在雪妃皱眉寻思的时候,下一刻,斜月身上的杀气顷刻间冰消雪融。
两个同样骄傲的人之间一触即发的厮杀,就此烟消云散。
这杀气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雪妃不想知道他的心理经历了什么历程。
雪妃不耐烦的说:“请带路。”
“哦哦!”斜月呵呵傻笑着,摸摸后脑勺,在分叉择了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