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靖康喉咙间“嗬嗬”了几声,却说不出话,眼神死死盯住了面前的少年,充满惊疑。
封大总裁微微一笑:“你猜对了,你遇到的一切,都是我设计的。”
胡靖康的眼神忽然充满激动。他颤抖着手握紧了邱明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封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声音更低:“王大全的死……是你做的吧?别以为没有证据,我就猜不到。这点小伎俩,真是不够瞧的。”
胡靖康略歪的嘴巴猛然一咧,眼中露出了真正的惊恐。
封睿嗤笑一声:“胡总,我以前也狂得很,不信天、不信命,可是现在我信了——人生在世,你知道会遇到什么邪门事儿呢?而且,多行不义是一定有天收的。”
胡靖康死死盯着他,眼中的惊恐越来越盛。
是他的幻觉吗?为什么这青涩少年的眼睛里,竟似住着一个历经沧桑的魔鬼?!
他是怎么知道飞马路的强行征地赶人,是自己在背后主使的?他怎么知道王大全的死,是自己为了灭口做下的?假如他知道了,别人呢,还有谁知道?
然后,认购证的事,他到底是怎么能害到自己的?……不对,他不可能知道今天开出来的是双号啊,这完全超出了常识!
各种困惑和惊惧走马灯一样在他心里打转,千头万绪,叫他胸口忽然再度剧痛无比。
“现在胡总刚住院,公司尚有点香火情。等到知道你中风又破产,我想很快连医药费也没人垫付了吧?”缓缓直起腰,封睿满意地欣赏着担架上面色惊恐、口不能言的胡靖康,“胡总好好养病,我会派人盯着你的病情的。”
他人畜无害地眯着眼,潇洒地挥了挥手:“下次有好消息,我再专程来带给你啊。”
刚刚没走出去多远,就听见王丽华一声尖锐的惨叫:“老胡怎么又昏过去了?!来人啊,医生!医生呢?!”
走到外面,张峰松早已经开着那辆邱明泉专门配给他的桑塔纳,等在了外面。
邱明泉扶着爷爷坐到了后面,刘东风随口问:“你朋友生病啊?瞧着挺严重。”
邱明泉微微一笑:“是胡靖康。”
前面的张峰松差点一脚把加速的油门踩成了刹车,邱明泉现在越发信任他,一些事并不瞒着他,胡靖康这个人,不就是他们认定的背后砸店的主谋?
刘东风更是猛吃了一惊:“什么?!他怎么了?”
邱明泉淡淡道:“做股票亏了,好像气得脑梗中风。”
刘东风忽然拍着大腿感慨万分:“惭愧啊,我们收拾不了他,老天来收他了!”
扭头看见邱爷爷疑惑的表情,他忍不住说:“老爷子,刚刚您出门时,同时推进去的那个,就是砸你们店铺的人!”
邱爷爷愕然半晌,点点头,惜字如金:“那死了算了。”
“哈哈哈哈!”封大总裁在邱明泉心里放声大笑,“你爷爷真有意思。”
“可是,这世道做股票,还有亏的?我不信!”张峰松满脸无法置信,头摇得像拨浪鼓。
——怎么可能啊,原先邱明泉送他家那些延中实业暴涨了几十倍就不说了,就连他在二月份开盘暴涨时抢进去的那些股票,都已经翻了好几倍。
仅仅是他自己家,靠着股市已经赚到了普通人十年、二十年也赚不到的财富!这世道,还会有人亏钱?!
邱明泉不置可否,却正色道:“股市当然会亏钱,现在涨成这个样子,已经严重透支了业绩和人们的疯狂,张大哥,记得不要太贪心。”
张峰松从汽车后视镜里看了看邱明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老板,那是不是该卖出了?”
……
暑假到了。
这一年的东申市的夏天,格外炎热,而股市的气氛,却比天气火辣了不知道多少倍。
张峰松在十几家连锁超市里巡查完毕,又听了各家店长的营业额汇报,这才开着车,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券商营业部。
一进门,他就被嘈杂的声浪熏得皱了皱眉。
人太多了!
不到十几平米的小房间里,高高的柜台边拥挤着最少几十个人,争先恐后地往里面递单子。
“同志,我的单子填好了!哎哎,你这人怎么插队?”
“谁插队了,老娘我足足排了十几分钟了,别欺负我们女同志!”
张峰松抬起头,看了看正对着门的黑白屏幕,上面,明晃晃的申证指数显示着1408。
这已经是股指第二次返回到1400点上方了。
在刚刚放开股价的五月份,股指势如破竹,猛冲到了1429点的高位,然后又小幅回落,现在经过两个月的盘旋,又再次掉头向上了!
一个中年妇女大汗淋漓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头发都被挤散开来,一眼看到张峰松在一边填写申请单,不由得吃了一惊。
“小伙子,你填错了吧?你填的是卖出?”
张峰松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错,我就是要卖的。”
中年妇女白眼一翻:“哎哟,被前几天小跌一下吓破胆啦?”
一个老大爷也老神在在地凑过来:“现在正在蓄势上攻,一定会重新突破前高的,不要怕呀!”
“老大爷您厉害得唻,满嘴巴术语哦。”中年妇女笑嘻嘻地开玩笑。
火热的股市,热钱的不断涌入,无数暴富神话的传播,已经在东申市的民众心里,引起了滔天的波澜。
市面上,就连正规媒体上,都纷纷流传着这样一种认知:在整个改革开放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