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行吗?宣王子很想哭丧着脸说这一句。你都给我下毒了,还这么谨慎。看来根没有喝醉啊,酒量真好。
但明面上他还是要潇洒站起,故作泰然道:“我来萧姑娘拎酒坛。”
在众人的注目中,吴喆近距离看押着宣王子,到了垒成高高许多层的酒杯塔型桌面处。
“萧姑娘,可是要倒酒?”宣王子接过侍女的酒坛问道。
因酒杯众多,这回侍女直接端来酒坛子,而不是酒壶了。
“我来让你们看看玩法。”吴喆将将酒坛单手接过来,略微踮脚,单手擎住酒坛边缘,就往高高的酒塔上面倒去。
吴喆才不肯和宣王子一起倒,否则岂不是像了某种仪式?她可只打算坑武**营这些人的。
白花花的酒水开始倒入其中。液体开始沿着顶端最高的第一个酒杯倒下,瞬间满溢而出,流入了第二层的第二杯、第三杯和第四杯。继而再往下流淌,很快一坛酒倒尽,酒水只是倒满了小半个杯塔。
“再来!”吴喆唤侍女。
又是一坛酒,接着是第三坛、第四坛。
这些酒杯塔看着不多,实际倒起来竟颇耗酒水,直倒到了第七坛上,才令最底层的几十个被子满上。
此时午后最热之时已过,随着渐起的清风,一时间酒香四溢。
酒啊,好久没尝到的酒啊。不远处的武**将看着眼馋不已。
许多人的酒虫开始在肚子里蠕动。
多少天没饮酒了,自然见酒心馋。何况酒香如此之烈,必然是招待贵客的醇香烈酒,上等口品的好货。
而且这般豪迈的倒酒方式颇合军队汉子的个性,更是让人垂涎欲滴。
酒鬼们看酒水,鹿老、鹤老等高手却留神看着吴喆。因他们须得注意。看了半晌才确认她的确没有做什么手脚的样子。
他们担心她在其中下毒。
不过这丫头早就预料到会被人起疑心,已经自行撩起了袖管,露出好一片白皙如东玉的手臂,倒是在阳光下晃人眼。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几次三番都被她坑怕了,鹿老、鹤老心中暗笑自己过于敏感。
“如此特殊的倒酒方式。在下还是第一次得见。姑娘所言不虚,可算是开了眼界了。”宣王子道:“萧姑娘请讲,这酒要如何喝?酒饮如何拼斗?”
酒鬼们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倒酒后,吴喆与宣王子重新回到桌边。
她将一大把筹码在手里掂了掂,又抛在一边弃用,皱了皱眉头:“我考虑,凡将官以上级别的,才可参加这次赌酒。”
“嗯?”远处那一群人一听,顿时一愣。但很快。不少人大喜。
这就是说,将官可以喝酒了?
也有哀叹自己没机会的,比如一些侍卫。
“我的意思是,除了在场的诸位外,只有将官级的将军可以参与进来。不然你们几万人,我担心斗不过。”但这时吴喆又补充道:“当然在场者有份,诸位皆可参加。”
在场的酒鬼们开心的几乎要喊万岁。
宣王子笑道:“看来萧姑娘是认我们都赢不了你了。”
吴喆下巴一抬:“当然,想和我斗酒。你们绑在一起吧。”
原押人质的气氛早就不在,众人都是大笑。
这丫头真是喝多了吧?所有人都在心中如此想。
宣王子成竹在胸。欣然道:“姑娘莫不是想做东持色子,所以才敢夸下如此海口?”
“我玩色子可是相当不错,只怕你们赢不得我。”吴喆笑着拿起侍女奉上的一颗色子,道:“色子小,两位可做见证。”
宣王子与副统领点头。
“一颗色子,我押单。若是出单。你们喝酒。若是出双,我喝酒。轮层而下,越往下越多。”
“我们?就是所有人都可以喝?”宣王子问了一句。
吴喆挠了挠头,尴尬道:“呃……暂定每人只许喝一杯。”
她好像有点才开始考虑规则的俏皮样子,更加令人想笑。
“可以加注吗?”
“这个……”
“萧姑娘怕担不起东家的加注之责。毕竟只有一个人。”
“谁说不行?”吴喆柳眉一挑:“你们有事压一坛,我就敢跟一坛!”
“好!”宣王子一听,其中大有猫腻可寻,顿时鼓掌叫道:“萧姑娘且开始,我们有什么规矩,喝起来再定也不迟。”
宣王子虽然没有流连赌桌,但赌术却是王家必修般的课程。副统领更是赌桌上的高手,他们两人坐镇,所有人相信萧若瑶不可能作弊。
而且抛色子这种事情,岂是一个小姑娘能掌握好的?她若动玄气,自有鹤老和鹿老大叫作弊。若是出千,自然会被副统领看破。只算概率的话,不,不用算概率,这丫头都会输定了!因……
岂有几十人喝不过一个丫头的道理?!
这个判断,在当场所有武国人的心中盘旋,甚至简直成他们毕生的信念。
当然,这个判断信念,在一个时辰之后就崩溃了……
吴喆拿起了一颗色子,白皙的手距离空碗半尺高,撒手抛下。
当啷啷——
一颗色子丢落在碗中乱转。
“双!”副统领一声高叫。
宣王子笑道:“萧姑娘,第一次可以当练手。”
“什么练手?我输就输了!”吴喆翻了个白眼儿,招手让侍女把最上面一层的一个酒杯端来。
那位大胆的络腮胡子牙将低声道:“嘿嘿,第一次输了,这丫头第一次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