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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凭子贵,古代把子孙传承看得非常重。虽然梦珠因为民族的关系,要成为正妃困难很大。但若先生出儿子,也是王长子或皇长子,身份自是不同,对巩固梦珠的地位也至关重要。
所以,得到梦珠有喜的消息,思威不仅亲自前来看望女儿,还带来了钱财和族中挑选的有生育经验的妇人,并叮嘱再三,要梦珠多注意身体,要下人照顾周到。
梦珠成了一级保护动物,时时刻刻都有两三个仆妇随在身边。她知道孩儿的重要,对肚中的小生命也是珍爱异常,白天还好,和朱永兴说说笑笑,慢步聊天。到了晚上,她便委婉地将朱永兴劝离身边,生怕朱永兴睡觉时不老实,伸胳膊撂腿儿的,碰着她的肚子。
“我睡觉不老实吗,不说梦话吧,也不打睡拳吧?”
“这样,你侧身躺着,我搂着你,肯定碰不到肚子。”
“对,就是睡觉,啥也不干。”
虽然觉得妻子过于谨慎,也没听说过哪个丈夫睡觉把妻子弄流产的,但朱永兴却也理解妻子。说到底,还是她的民族,还是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所带来的不安全感造成的。
躺在妻子身边,轻抱着有些丰腴的温软胴体,抚着微微隆起的肚皮。嗅着那熟悉而令人安静的馨香,低声细语地说些话。梦珠把丈夫的手臂抱紧,手掌相贴,心中也是欢喜。
“妾身变丑了吗?”
很随意的一句话,朱永兴却犹豫了一下。都说女儿打扮娘,怀了男娃才会变丑。虽然不信这个,朱永兴也想安慰下妻子,让她的心情愉悦。
“嗯,妾身照镜子也觉得难看了些。”梦珠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打着呵欠很快入睡。脸上还带着笑意。
孕妇啊。朱永兴的手指停止了在妻子胸前的蠕动。暗自慨叹,却也为自己要有后代而感到兴奋,还有那么一些怪异。相隔几百年啊,是自己的孩子没错。可细想起来,嗯,还真不能想得太多。
过完年,朱永兴显得有些紧张,更专注于情报司送来的情报,特别是北京方面的情况。尽管有情报称顺治自董鄂妃死后,便行为异常,萌出家之念,更于九、十月之交。由茆溪森剃度成了光头天子。虽然因为茆溪森本师玉林琇的劝谏,顺治罢出家之念,但身体和精神却越来越差。
对于情报司能够在北京建立情报站,并发展了数名八旗家奴,能够得到很隐秘的消息。朱永兴感到欣慰和赞赏。虽然财政紧张,他还是又拔银万两,把两个老婆娘家送来的钱财花费殆尽。
会不会因为自己的折腾,事情有所变化,朱永兴反复思量这个问题,也不敢确定。之前他也有所准备,所以才把顺治之死的时间说得粗疏,也就是为了预留后路。但现在,因为缅使的到来,他更加希望顺治逃不开历史的轨迹,躲不开上天的惩罚。
当然,朱永兴希望顺治之死能为反攻提供助力,却也不敢把重大军事行动的成功全部寄托于不确定的事情上。所以,不管顺治如何,反攻行动也将在二月中旬展开,军队的调动也已经开始。
………………
永历十五年(顺治十八年)正月,顺治死,遗诏立八岁的皇三子玄烨为皇太子,继帝位,命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鳌拜为辅政大臣。
书房内,吴三桂脸色变幻,忽恐忽惊,“康熙,康熙……康熙……”嘴里喃喃重复着,手中的书信简直如千斤沉重,最后终于无力地落在了桌案之上。
如果说董鄂妃和顺治的死还有偶然和碰巧的成分,那康熙年号却是实打实的天问之术。未卜先知,神鬼难测,谶语一一成真,终于给了吴三桂最沉重的一击,令他心绪全乱,无力感弥漫全身。再联想到应对于自己的谶语,吴三桂觉得身上发冷,恨不能立刻起身,离开滇省。
古人的迷信是根深蒂固的,即便没有什么,也会向这方面联想。而吴三桂也不例外,甚至有可能更严重。否则在三藩之乱时,他也不会因为一只小乌龟而逡巡不进,殆误战机。
恐惧的种子在吴三桂心中生根发芽,疯长开来,使他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只觉得伪宗室有神鬼难测之大能,再也无力与其抗衡争雄。
终于,门敲响了,吴三桂竟然悚然顫抖,好半晌心悸才稍有缓解,坐正身体,命人进来。
方光琛和刘玄初尚不知道从京城传来的紧急消息,只见吴三桂脸色不好,还以为是因为明军的异常调动而忧心。
“皇上驾崩——”第一个消息便让两人愣怔当场,但第二个消息更如雷霆轰顶,一下子便使两人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明年改元康熙——”
康熙,康熙,简单的两个字,如梦魇般萦绕于脑中,纠缠环结,再也无法令人冷静。吃惊,骇异,恐慌……前面还要再加上极度两个字,才更贴切此时的心情。
屋中寂中无静,好半晌,方光琛和刘玄初的眼珠才在吴三桂的叹息中开始转动,直勾勾的眼神慢慢有了焦点。他们这才清楚,吴三桂的脸色为何那么差。
“这,这——”方光琛颓然坐下,全然失去了平日的沉稳镇静,抚着额头,不知说什么才好。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