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兴、夏国相等人,还有一些比他们级别稍低的武将。都因光复江南而各有封赏。
宏大的乐章,有如从人的灵魂深处腾起;隆重的仪容,如潮的贺声,让受赏诸将激动得浑身发颤。
“万岁!”
“万岁!”
“万万岁!”
在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中,朱永兴以帝王的威仪。坦然受拜,一一封赏嘉励,然后又摆宴庆贺。直忙了一天,才算是尘埃落定,做秀完毕。
……………
“万岁!”
“万岁!”
“万万岁!”
郑经起身,双手接过圣旨。态度恭谨,心中却是滋味繁杂。虽然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虽然朱永兴并未改变台湾目前的职权结构,但郑经却清楚,朱永兴不是永历。半壁江山在握,台湾目前也只是仰仗地利,却还要依靠大陆,已经没有什么抗衡的力量。
继续尊奉永历,非但没有丝毫的实利,更是将朱永兴视为篡逆,双方可就撕破了脸皮,再没有调和的余地。就算朱永兴不立即发兵攻打。只要封锁台湾与大陆的物资流通和人员来往,垦殖之初的台湾也将面临极大的困难。
民心和士气也不允许郑经做出强硬之举。故土光复,却还要呆在这荒蛮之地。强迁至台湾的军民本来就怨言不少,再与大陆刀兵相向,岂不是给了那些渴望回归故土的兵士们转而投效的机会?
再有在台的宗室官绅,以宁靖王朱术桂、巴东王朱江、乐安王朱浚等朱姓宗室为首,闻神京光复,皆涕泪交流。欲前往祭拜孝陵。
郑经知道这帮人的心思,无非是嫌台湾条件不好。嫌郑家给的官俸不高,而大陆那边已经基本稳固。或是怀念故土,或是贪恋富贵……总之,大陆对台湾民众的吸引力是很大的。
“圣上有言:台湾历来为我中华领土,非未入中国版图的化外之地。明末内忧外患,对台湾无暇顾及,致使荷兰人霸占一时。”张维翰作为宣旨的天使,也是负责向郑经传达信息的信使,被恭迎至厅堂后,侃侃而谈,“先王赐姓收复台湾,实是功勋卓著。圣上每谈到此,皆称赞不已,谓先王为民族英雄,可受万世景仰。”
郑经恭敬地听着,心中却有些凛然。
在当时的大多数人眼中,台湾乃蛮荒化外之地,山川险恶,土地贫瘠,物产缺乏,所居之人若非奸恶之徒,即是野蛮土番。甚至到了历史上康熙平定台湾之后,清廷依然认为台湾地方自汉唐以及宋明,历代均未划入版图,“仅弹丸之地,得之无所加,不得无所损”,并没有把台湾看成是中国历来便有的神圣领土。
但张维翰转述朱永兴的话,却表达了这个意思,把郑经及其心腹“启国东宁”、“万世之基已立于不拔”的幻想击碎了。
好吧!暂不与你计较,台湾孤悬海外,即将不能启国,藩镇割据之势却是难改。郑经转而一想,又继续保持恭谨之态。
“大王垦殖台湾,圣上颇为赞赏,言道:台湾地广人稀,正可大展拳脚,开发建设。以农业为本,兼以制糖、制盐,发展手工业,又有海贸之利,异日必成富庶宝岛。”张维翰继续说道:“目前粮食匮乏,却是暂时困难。朝廷虽然亦在囤积粮草,以为北伐之用,然亦可量力周济。”
“圣上英明,微臣铭感五内。”郑经稍微松了口气,台湾开发之初,粮食匮乏是最大的困难,如果大陆不加以援助,还真是不好解决。
“先王曾有讨伐吕宋西班牙人的想法,以报西人屠我子民之仇,不知大王可有此意?”张维翰话锋一转,问起了比较关键的问题。
“这个——”郑经犹豫了一下,苦笑道:“台湾初创,恐力有未逮。若是等上几年,待台湾经营有成,兵精粮足之时,讨伐西人便有把握。”
“圣上问大王:若朝廷讨伐西人,台湾可提供何种帮助?”张维翰淡淡一笑,盯着郑经问道。
郑经一愣之下,却是不敢轻易表态。依台湾目前的状况,援助粮饷是不可能的,那便只能提供港口。作为朝廷大军征讨吕宋的落脚点。这样一来,台湾岂不是不设防,万一朝廷大军行假道伐虢之计,台湾便要拱手与人了吧?
张维翰淡淡一笑,也不再追问。而是说起了与台湾互开贸易商港,方便物资交流的事情。
就是如此,郑经也不敢轻率答应,最后指定了澎湖作为港口与商市,而大陆则指定泉州。
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张维翰脸上如常,心中却是愈发鄙视郑经。相比于圣上的宽宏大气。这位新延平王实在是难成大事。难怪圣上不以为意,只说日后台湾再度内乱时,收复不过是举手之劳。
只是这内乱因何而起?张维翰百思不得其解,更觉得圣上深不可测。这下面站着的郑家军将中没准儿就有圣上的人,只等时机一到便——
“听闻圣上要征讨倭国的萨摩藩?”郑经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防范过甚。太小家子气,便岔开了话题。
“我军已经出海,上百艘战舰,数万名士兵,萨摩藩已是在劫难逃。”张维翰很笃定,很自信,“小小的倭国一藩,竟敢侵我大明藩属——琉球。实在是狂妄。不施雷霆之威,还以为我大明好欺乎?”
郑经吃了一惊,很担心会影响台湾与日本的海贸。自国姓爷郑成功去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