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老院,杨氏气呼呼地进屋,之前那样吵闹的声音,再加上一直担心着安沐的安危,安老并没有睡去,见杨氏回来了,他睁着眼睛望着她。
“孙女找到了吗?”
当年杨氏给他生了五个孩子,他们从家里分出来之后,这掌家权就全部交到了杨氏手里,安永孝是五个孩子中唯一的女娃,按理说应该是最受宠爱的,只是当时杨氏耳根子软,听别人说了几句,就觉得
安永孝是她孩子中的污点,她就应该争口气生下五个儿子。
安老一直都比较疼爱安永孝,他唯一的闺女,可没过几年他身子就不好了,杨氏打她骂她,他都没有力气起来阻止,这些年,他一直都对安永孝很愧疚。
如今安沐也不见了,这么大的事,她该是多伤心难过啊。
见安老还醒着在,杨氏瘪着嘴有些委屈,“还惦记你那赔钱的孙女,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我大孙子因为她进了牢里,她倒好,安安心心回家睡大觉!我说什么来着,她就是留不得。”
安老一直都在房里,哪能知道外面的事,现听杨氏这么一说,整个人想要起来,头脑却一阵眩晕,“你说啥?安沐回来了,安元进牢里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身体这么多年都没好过,杨氏照顾他也习惯了,但这发生的事情太过严重,要是平时她那嘴早就像钢炮一样不停地开,可安老这个状况,她要是全部说出来了,他不得气晕过去,再醒来,说不定就
难了。
“你个老婆子,瞒着我什么,赶紧说。”安老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杨氏突然这么安静他有些不习惯,外面的事也不是只有她知道,安老扯着嗓子喊着,“永忠,永忠媳妇,你们进来!”
老院与大房院子也就几步路,常氏因气出不去就在家里摔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那些贵重的东西她都没动,安永忠劝半天劝不住,就听见安老在喊他们的声音。
“别摔了,爹在叫我们。”安永忠将常氏拉住,“幺儿还在睡觉,你别吵到了他。”
前段话并没有阻止她,后半段常氏才停住,“这个老东西教出来的好女儿好孙女,好啊,真是好,一下就损失了我一个儿子,我绝对也不让他好过。”
“你胡说啥呢,那是我爹,你想气死他不成!等会儿你少说两句,咱们先把两处院子弄到手再说。”
常氏看了安永忠一眼,呸了一声,“没用的东西。”
两人这才慢悠悠地到了老院的屋里,一进去,常氏就哭哭啼啼起来,“爹啊,你可要为我们大房做主,你的大孙子安元,被安沐那个死丫头弄到牢里去了,他这以后可怎么办啊,呜呜...爹,这次说什么你
都不能再偏袒他们了,这个祸害,分家了最好,他们早就不想在安家待了,也不想孝顺你!”
安老听得云里雾里,安永忠不顾杨氏的脸,跟常氏一起说了二房三房的举动,也把分家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爹,那两处院子和几亩田不能没人耕种,不如全都归我大房,我们又要孝顺您,又要供着几个儿子,这开销也大。”
安老一张脸已经怒红了起来,他不曾想,这两口子第一件要紧的事就是将二房和三房留下的地给占为己有。
“混账!安元他定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官府才会抓他,你们扯到安沐身上作何,她不过一个孩子,你们是不想她好过啊。”
常氏见他又不站在自己这边,猛地起身,一双眼珠子瞪得特别大,“爹,那死丫头邪门得很,我看她是不想我们大房好过,你可知道她窜通别人陷害你大孙子,小小年纪,就跟个狐媚子似的,那官老爷
居然也听信了她的话,这种无耻的胚子,就应该趁早赶出去,娘,你说是不!”
“你...你不可理喻!”安老喘着粗气,额头都出了许多汗,杨氏见状,一不做二不休也说着安沐的坏话,“大媳妇说错什么了,那赔钱货就是个扫把星,自从病好了之后我们一家就没安宁过,若是他们不分
家,我也会将他们赶出去,老头子,这个家有他们一家就没我,有我就没他们一家,你看着办!”
“你想干什么,你这是在威胁我?”安老捂着胸口,心烧得火辣辣的,悲从心起,他的闺女,他的儿子都分出去了,这家还是不是家了。
杨氏破罐子破摔,无理取闹道:“我看你就是想休了我啊,我为你生儿育女,照顾了你快半辈子,在你眼里还没他们重要,你休了我啊!”
安老两眼一翻,差点又晕了过去。
“爹,你就别和娘置气了,你们都一大把年纪了,他们分出去就分出去了,也许早就这么想了,分家了又不是不孝顺你了,他们逢年过节还是得回来。”
安永忠心中不愿意老纠缠着这事,安老却没消停过,他得赶紧让安老别生气,同意将那地转迁过来,有了这地,来年租出去,他们也可以过一把收租不干活的瘾。
“哎哟,这家已经容不下我了,我这老东西还是死了算了。”杨氏抹着眼泪,拿起桌边篮子里放的剪刀。
“诶,你这是做什么!老大,你赶紧拦着你娘!”安老被吓得一个激灵,连昏都不敢昏了。
杨氏被拦下,吸着鼻子不愿看他。
分家是二房和三房自己提出来的,想必也是几人逼得紧了,说不定他们出去,日子还会好一些,安老想着安永孝面黄肌瘦,安沐营养不良的模样,叹了口气,妥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