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语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过三年韶光,慕天光哪能就改了性子。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殷渺渺相处罢了。

对待乔平飞英这样的晚辈,他只要尽长辈的职责,保护督促即可;对待同辈份的道友,维持必要的礼节就好;对待魔修就更简单了,该杀就杀,不必多言。

但殷渺渺不属于其中任意一种。

他曾经反感她,而后慢慢改观,又欠了她人情,多少有些过意不去,而这次见面发生的事,更是……古怪。

看到她衣不蔽体的样子实属巧合,无法及时避开也是形势所迫。

可是,一万个情有可原,亦不能抹去他看见了的事实。

女修毕竟是不一样的。

他斟酌半天,最后决定不与她争执:“抱歉。”

殷渺渺:“……”

慕天光:“……”

在火光下对视了半天后,殷渺渺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好了,搞得我欺负你一样。”说着,大摇其头,“算了算了,你看我一回,我看你一回,扯平了。你不要用这种奇怪的态度对我了,还不如以前讨厌我简单点。”

“只是以前。”他道。

“什么?”殷渺渺要想想才懂他的话中意,意外道,“以前讨厌我,现在难道就不讨厌了?”

慕天光颔首:“过去因为某些偏见,多有冒犯,请你原谅。”

“为什么对我有偏见?”殷渺渺消了气,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慕天光道:“很多年前,看到你和紫华道友在云光城里争执。”紫华就是陶新莺的道号,她爱穿紫衣,又酷爱飞燕草,故有其号。

和陶新莺的争执就一回,殷渺渺记得很清楚:“她抢我的莲生。”

“嗯。”

慕天光回首看去,很多事就一目了然:过往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修,多半都心存爱慕,才叫他产生错觉,以为女修皆沉湎情爱,耽误大道。

殷渺渺是第一个让他改观的人。

虽然时至今日,他依然不能理解情为何物,但至少明白,有无情爱与为人如何无必然干系,不应随意定论。

“是我浅薄了,很抱歉。”

殷渺渺托腮望着他,慕天光就算是道歉,语气亦是淡淡,但她认为他是真心实意的,故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道:“行吧,原谅你。”

跳跃的火光下,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弯起了唇角。

小半月过去,云潋仍然没有找到殷渺渺。虽然秘境里好看的灵花很多,奇特的妖兽很多,珍贵的灵矿也很多。

可是找不到师妹,后果很严重。

“唉。”他收回剑,看也不看死掉的妖兽,径直取走了它守护着的月影兰花。

希望师妹看在好看的花的份上,不要太生气他把她弄丢了。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不对,划掉。

寒蝉凄切,真是喵了个汪了个叽了啊!!

孔离简直想死了,内心疯狂呐喊:“这tm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看:黄澄澄的落叶上积满了晶莹的露珠(半径一丈),参天的树上果实累累(堪比车厢),露水越结越多,不多时,熟透的红色果实吧嗒吧嗒掉落在地上。

果实开裂,里面飞出了身体两三米长的寒蝉,就近飞到树干上趴着,然后,歇斯底里地叫唤了起来。

孔离:“……”

据他观察,这种寒蝉为七阶妖兽,相当于是金丹初期的修为。

一只,他打得过,没问题;三只,有点勉强,可以试试;五只,三十六计走为上。

一群?密密麻麻成千上百?

想死。

孔离收敛了气息,苦哈哈地伏低身体,躲在一片树叶下面瑟瑟发抖。

这tm到底是个什么秘境啊!没有天材地宝就算了,居然苦逼成这样,老师居然从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是想他的宝贝学生就此陨落吗?

好气哦,要是有命回去,非把他的灵茶全都煮了茶叶蛋不可!

夜半三更,万籁俱寂。

慕天光坐在帐篷的角落里打坐,烛火昏暗,暗影幽魅,一丝奇异的笑声从帐外传来,轻而快,一闪即逝。

但听在慕天光耳朵里宛若惊雷——这里怎么会有笑声?他的神识没有感知到任何人或妖兽的靠近,是什么东西在笑?

他豁然睁开,银眸熠熠,四周景象如故,并不是幻象。

“殷道友。”他传音给殷渺渺,“你可听见了什么声音?”

殷渺渺答道:“什么声音?我什么也听不见。”

慕天光蹙起眉,侧耳倾听了片刻,外头一片静谧,落针可闻,哪有什么笑声。

莫非是错觉?

后半夜,他一直留意着外头的动静,却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有雪落在地上轻不可闻的簌簌声。

次日一早,两人出发进入白雪森林。

“树干都枯死了。”殷渺渺折了一段树枝,掰开来看了看,细微的粉尘从断口处飘散开来,没有丝毫水分残留,“奇怪了,下这么大的雪,树干却枯成这样。”

能下雪的地方必然不会太干旱,这些树却好像是干涸而枯死的,树皮里一丝水分也没有,实在很古怪。

慕天光还在思索昨夜的事:“昨天晚上,我听见了笑声。”

“我没听见。”殷渺渺疑惑道,“是什么样的笑声?”

慕天光想想:“说不好。”

殷渺渺的神色凝重起来:“这片森林有点古……”话音未落,她身形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谁?”

背后空无一物。

慕天光面色怪异:“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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