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罗尔心里飞快默数,加上之前对方开的两枪,罗尔很快数到了六。
安尔兰王国的手枪弹容量最大也就是六发了。
罗尔飞快转身,抬起手朝着黑衣人就是“砰砰”两枪。
然而对方诡异的身形就像没有骨头也没有重量似的,以一种极不科学的姿态躲过了罗尔的子弹。
“说好了大机械主义铁拳之下不能成精的呢!”罗尔看的目瞪口呆,手枪的子弹已经打完了,他刚想要换子弹,却发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严重到他很有可能要再挂一次!
老攻城狮霍齐只给了他枪防身,可没给他子弹啊!
“这坑爹的!”罗尔来不及吐槽,顺手就把打空的手枪朝着黑衣人丢了过去。
此时黑衣人的佩剑已经插回了剑鞘,正挂在他的腰边晃荡,并且他显然没有罗尔这样的窘迫,他一边好整以暇的闪过罗尔胡乱丢过来的手枪,一边快速地给自己的手枪换上了子弹。
罗尔刚把打空了子弹手枪丢出去,便没有丝毫停留地转身就跑。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启动,黑衣人已经以极快的速度举起了手中重新装上子弹的手枪。
“砰!”已经瞄准罗尔的枪口冒出了一缕青烟。
“要死要死要死要死……”枪响的一瞬间,罗尔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居然隐隐约约想到要是自己死了,系统那坑货的年终奖是不是彻底泡汤了。
活该!
然而幸运的齿轮似乎已经打好铺盖卷儿就住在罗尔的脑袋后面了,他依然毫发无伤。
罗尔诧异地回过头,却发现刚刚还生龙活虎的黑衣人正像条死狗一样微微张着嘴,半吐着舌头,眼睛瞪得大大的,两只手徒劳地抓着自己正不断发出“喝~喝~”声的咽喉。
一柄佩剑直直地穿过了他的脖子,把他钉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奎克快步走了过来,用力地拔出了佩剑,而他身后的地方,对上他的黑衣人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黑衣人的嘴里泛起了一片血沫,双手捂着脖子,发出宅男定制老婆漏气了似的“嘶嘶”声,软倒在地。
“没受伤吧?”奎克面色如常,手里还在滴血的佩剑又往前一送,准确的刺进了已经倒地,还在想嘶嘶漏气的黑衣人的心脏里。
“谢……谢谢。”罗尔惊魂未定地再一次自摸了一遍,确定身上没有多上一个两个要命的窟窿。
还没等罗尔狂跳不止的小心肝稍稍平复一下,他猛地又想起一个更要命的事情:安妮还一个人在麦田那边呢,她手无寸铁,却要面对一个狼卫轻骑兵!
“该死!”罗尔跳了起来头也不回地朝着树林外冲了出去。
“希望还来得及!”他在心里默念。
“罗尔!”奎克从黑衣人的尸体上抽回佩剑——他新搞来的,不然剑鞘总空着也不个办法——看着罗尔像个被射中了屁股的六趾兔一样窜了出去,一脑袋问号。
“乔拉!”罗尔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声,他相信奎克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
奎克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万万没想到,殿下会偷偷摸摸跟着罗尔出来——老攻城狮霍齐绝对不可能同意殿下出来乱逛的。
他看了一眼拦截狼卫轻骑兵的两个黑衣人的方向,追击的狼卫已经只剩下三个人,并且都已经失去了战马,他们正依托着剑松的掩护和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对射。
然而狼卫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正面已经只有一个黑衣人了,另一个已经悄悄地在朝他们的侧翼移动。
奎克咬了咬牙,攥紧了手里的佩剑,一道血迹沿着他的手臂流了下来,他的肩膀上有一道深深的剑伤,就是这个伤口让对方付出了自己的脑袋。
“龙骑兵团的内卫,脑子还是这么不开窍。”奎克自言自语地道,“有枪不用非要跟我比剑,就因为我没有摸枪出来?……虽然剑术的确不错,这么多年依然没有放下练剑也是难得。”
他弯下腰捡起了龙骑兵丢在地上的手枪,悄悄藏在了身后,手里拿着佩剑,朝着两个背对他的黑衣人摸了过去。
……
“听着!不论你们偷了什么,只要老老实实交出来,队长一定会对你们从轻发落的!”狼卫年轻的声音传来,“芬勒那家伙的店里最值钱的东西也比不上你们的命值钱!不要犯蠢了,这不值得!”
安妮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伏在散发着一股子腐臭味的地面上,小心翼翼地朝前爬行。
她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就像控制着赫克托号。
既然她能在黑漆麻塌的环境里把赫克托号停进谷仓,还没有撞烂大门,就一定能爬过这一片麦田而不触到麦秆。
汗水从她光洁的额头上滑落,刺痛她的眼睛,冲开脸上故意抹上去的泥灰,让她的面容更加难以辨认了。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好让正迅速分泌的泪水能缓解眼睛的刺痛感,她不敢拿手去擦,因为马蹄声已经飞快地穿过浅浅的河流,进入了麦田。
狼卫就在她身后,居高临下,手里拿着骑兵枪,腰间挎着马刀。
而她却手无寸铁。
奎克从小就教他剑术,然而她已经把那柄父亲赐给奎克的佩剑给丢在了影子山脉。
“该死的!小子!别浪费我的时间!不然有你好受的!队长会把你吊死在城门口的!而我在那之前,就会把你剁成肉酱!”狼卫不耐烦地道。
他坐下的战马打了响亮的鼻响,摇了摇修长的脖子。
河岸的另一边响起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