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长不再犹豫,乌西鲁斯号一路急行跋涉,风尘仆仆地赶到目的地,却依然被对方打了措手不及。
要不是派出去在森林里埋设反战车触发雷的工兵和陆战队侥幸发现了正在连夜潜行的赫克托号,以及临行前紧急配属的机械师公会最新研制的轻型单兵机甲拼死作战,他们几乎就要和最后的胜利擦肩而过了。
是的,最后的胜利!
只要除掉了目标,那么王子殿下登上王位将不再会有任何潜在的威胁。机械大圣堂那些无聊的家伙们也只能彻底死心,收起他们的小小心思,从今往后一心一意地为王子殿下服务,然后在全新的秩序里,成为荣耀的机械师公会的衬托。
而那些牺牲的士兵们也必将在无尽炮塔的照耀下回归最终的荣耀。
一切,就要在这里结束了。
虽然这么做毫不名誉,所以乌西鲁斯号自舰长以下都摘掉了骷髅徽章,因为皇家龙骑兵团从来都只是战场上奋勇争先视死如归的勇士,他们的炮口永远只会瞄准王国的敌人。
但是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
“开火!”射击长命令出口之后,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一切都是为了更高的大义!
虽然已经无数次用这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射击长依旧无法直视一个无辜的年轻生命消散自己眼前,仅仅因为她有可能威胁到王子殿下的继承权。
但事实就是这么残酷,在前进的道路上,总有些人要被牺牲。要怪,也只能怪你出生在塔瓦顿堡家族吧。
这个出生在塔瓦顿堡的著名家族的历史上,就一直充满了阴谋与背叛,血腥与杀戮,数百年来,从来没有改变过。
今晚也是如此,什么都不会改变。
然而……
真的什么都不会改变吗?
定装药包底火被引燃,爆炸产生的巨大推力把沉重的高爆弹从炮膛中推了出去,它将沿着校准过的路径直直地飞向正在挣扎着,蹒跚前进的赫克托号。
已经被击伤的赫克托号不可能有完成规避的时间和能力。
就算它运气好,躲开了第一枚炮弹,其后还有整整十枚炮弹将按照预测的路径,在二十秒内,全数落在它前进的道路上。
赫克托号不会一直走运下去,总会有一枚适合它的。
“轰!”
随着炮口闪耀的火光,整艘乌西鲁斯号突然开始向左侧微微倾斜,并且倾斜的幅度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回正的迹象。
“停止射击,快停止射击!”通话器里传来机械长焦急的喊声,“有什么东西把左侧机械腿的泄压阀打坏了!”
“什么?”射击长猛地睁开了眼睛,甲板的倾斜已经非常明显,主炮群的炮口都已经随之高高扬起。
远处爆炸掀起的尘埃中,一辆顶着寒酸的两座炮塔的诺马洛克型,正紧紧靠在赫克托号身边,穿过烟雾弥漫的山口,很快便彻底消失在阴影里。
“这……这怎么可能?”射击长一脸茫然,“到底……发生了什么?”
……
赫克托号一路上走走停停,中间好几次不得不停下来抢修,好在老攻城狮霍齐的技术过硬,利用手头能找到的所有东西修修补补,每一次都让赫克托号重新动了起来。
而乌西鲁斯号的身影也一直没有出现在他们身后的茫茫冰川上。
就算他们及时修好了机械腿关节上的泄压阀,也不敢轻易踏进冰川区追击,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赫克托号到底去了哪里。
一路前行,罗尔和赫克托号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抵达了目的地。
在一片陡峭的山坡上,一座挂上“恐怖屋”的木牌就可以开门接客的残破城堡悄无声息地矗立在那里。
月光照亮了它断壁残垣下雪堆,入眼处一片惨白。几乎被积雪掩埋的大门紧闭着,黑沉沉的木门上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越过比赫克托号还要高出一些的门楣和挂满冰渣的城垛,可以看到一排排黑洞洞的窗户敞开着,冰冷的风吹过,带来一股陈旧的气息,闻起来就像一座空荡荡的坟墓。
没有灯光,也没有人活动的迹象,这里已经被荒废了不知道多少时间了。
“不要告诉我,我们晚上住这里?”罗尔咽了口口水,他真的不怕鬼,恐怖屋什么的,真的一点都不可怕啊!
“这是什么地方?”安妮裹紧了身上满是烟火痕迹的外套,缩了缩脖子。
“这是我们临时的家。”奎克的腰板挺得笔直,脸上挂着一丝若有如无的笑容。
“……确定我们晚上不会被冻死?”罗尔问道,“感觉住在里面跟直接躺在外面雪地里也没什么区别了。”
“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山体滑坡后留下的废墟更恰当。”安妮附和道,“我宁愿睡在赫克托号里面,至少引擎区还是挺暖和的。”
“跟我进去你们就知道了,里面绝对你你们想象的好。”奎克一马当先走了过去,尘封多年的木门在一片“吱嘎”声中缓缓被打开了。
门后是一个宽阔的院子,大到完全可以让两架赫克托号并排停放在那里,靠近左边的地方还有塌了一半的马厩,地面上青色的长条石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晶。
“从那边下去,把战车停好,然后我们进屋再谈。”奎克让开了路,朝着马厩的方向比划了一下。
罗尔这才发现,原来马厩坍塌的地方隐藏着一个黑洞洞的入口,同样是坚固的青色长条石铺就的路面,高度同样允许赫克托号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