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交织不休,顾归来回走了两步,正要开口,目光忽然落在依然绑缚着对方的丝带上。
居然到现在都忘了替他解。
对自身疏忽的自责再度战胜了难得的警惕,顾归快步过去,单膝抵在床沿,倾身去替他解身后的丝带:“别怕,我帮你把绳子解开。”
被绑了这么久,一定很难受了。
元帅的身形高大轩挺,身高腿长,轻易就将柔弱的oa整个拢在臂间,却依然没能闻到任何传说中信息素的味道,只嗅见了极淡的青草香气。
那种最青翠柔嫩的绿草,在被浇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透雨之后,草叶上还闪烁着晶莹的水珠,被湿润的微风所送过来的清新气息。
显然不是信息素的味道。
顾归轻吸口气,压下心底悄然浮起的一丝遗憾,暂时放弃了强烈的事业心,稍侧过头柔声询问:“陆池秋?”
那个文官似乎是这样叫他的,也不知道记得是不是准确。
清秀的oa在他臂间仰起头,抬起柔彻黑眸望着他,眼尾溢出微微笑意,学着他的口吻叫他:“顾归。”
……
真好听。
明明没什么特殊的名字,被对方纯净温和的嗓音叫出来,就好听得不像是自己的一样。
顾归心头乱跳,手上轻轻一扯,将格外柔软的丝带轻松扯断。
这样无疑是不行的。
虽然还不清楚是不是被alpha传染了,在自己去把手环换成带有抑制剂的之前,严于律己的帝国元帅还是决定未雨绸缪,预先约法三章。
第一章就是不能有不必要的身体接触。
将丝带随手扔在一旁,顾归撑身拉开些距离,吸了口气正要开口,臂间的陆池秋却忽然闷哼一声,重心不稳地晃了晃,一头栽在了他的胸肩上。
顾归心头一紧,匆忙抬臂捞住他:“怎么,疼吗?”
皇帝把人绑着送过来,大概是为了增加某种“情趣”,或是为了激起他的同情亦或责任感,总归本意绝不是把人绑这么长时间的。
oa的身体素质毕竟脆弱,照顾得稍不精心就可能受伤。顾归不敢疏忽,放轻力道抄着腿弯把人抱起来,正要小心平放在床上,埋在他肩头的陆池秋却已闷闷出声:“麻了……”
丝带被他挣断了一次,要再系起来就明显短了一截。
还是头一次被人绑这么久,为了避免再次不小心扯断,陆灯始终保持着极别扭的姿势,不动还不觉得,一动才发觉酸麻难忍,半点儿力气都使不上,倒比疼还难捱上不少。
耳畔传来的应声带了隐隐沮丧,顾归哑然轻笑,动动手臂正要安抚,身形却忽然微僵。
皇帝热衷做媒,陆池秋身上衣物单薄,衬衫是沁凉丝滑的丝绸材质。贴在他颈间的一小块皮肤上,不一会儿就被体温润得温热,像是彻底失去了那一层模糊的间隔。
怀中的身体很乖,没有像他看的那些科普纪录片中的oa那样会主动贴上来磨蹭,也没有借着这样的机会同他亲近。软软的额发贴在颌间,白皙耳垂泛上一层薄粉,纤薄柔韧的躯体安稳地贴在胸前,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见形状好看的淡色嘴唇。
……明天就去领抑制剂。
顾归深吸口气稳下心神,没让陆秋池忍着腿麻下地走路,换了个姿势把人在怀里小心抱稳,横了横心往皇宫外走出去。
自己一定是在不知不觉中变异了。
在媒体尤其兴奋的闪光灯下,顾元帅步履匆匆,涨红着脸色把皇帝赐下的小娇妻抱上悬浮艇,一路风驰电掣回了家。
他原本的住处被他彻底改造过,一楼改成了宽阔的健身区,同地下的练功室连通,纯金属的超现实星际风格。从外面粗粗一看,倒像是艘造型怪异凶悍的机甲,狰狞地张着被轰开的扭曲裂口,随时准备将走进去的人吞噬入腹。
往常偶尔有下属同僚来造访,审美特异的帝国元帅都对自己的住处颇为满意,这次抱着怀里纤细柔弱的妻子回来,却忽然有些迈不开腿。
实在说不出口这就是两人以后的家,顾元帅的手臂紧了紧,在门口堪堪站定,临时反悔矢口否认:“其实这里不是我——”
门禁尽职尽责地闪着红灯,积极地扫描过元帅的视网膜,机械大门嘎吱嘎吱挪开,露出里面闪着寒光的仿生学齿刃。
顾归:……
平时都没这么好用的,扫视网膜还要扫好几次。
一定把小妻子吓到了。
说不定还会从现在起不喜欢他了。
怀间的身体挣了挣,主动从他怀里跳了下去。寒刃铁血的帝国元帅不敢抬头,耷拉着脑袋越想越失落,几乎已经想到了小妻子被吓得哭着跑掉的画面,却忽然听见屋里传来隐约响动。
还跑反了。
顾归心头一紧,生怕他会碰到什么机关不慎受伤,快步赶进去,正巧眼睁睁看着星光石打造的利刃察觉到未输入信息外人侵入,抡圆了带着劲风狠狠砸下来。
……
防盗装置居然也是好的!
上次有小偷进来都没顺利启动,还被偷走了一箱子的高h启蒙!
顾归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脚下发力纵身扑过去,一把将下面的身影护进怀里。抱着就地滚了半圈,精神力瞬间爆发,将从天而降的沉重利刃牢牢卡得卷了刃。
千钧一发。
顾归半跪在地上,呼吸急促粗重,紧紧护着怀中第一天和自己回家就险些丧命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