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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眸现血色,恨恨地扫过四面,高声说道:“一年前,本寺方丈玄慈上人与魔尊大战三天三夜,重伤垂死,是我不眠不休,将他背回天龙寺,此事…可还有人记得?”
目光所及之处,僧众皆是心头一颤,突地想起这件事来。
救回方丈,若以此lùn_gōng,那……可不仅仅是小功啊!
也有人小声嘀咕:“玄慈方丈最后不还是死了吗?”
这句话直接被人无视,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玄慈方丈是死于同魔尊的对抗,和林云没有一点关系。
“孽障,难道你还想挟恩图报不成?”眼看气氛有些不对,法智厉声高喝道。
“那我问你,数年来,我林云斩妖除魔,一直位列天龙寺之首,此功又怎么算?”林云眸光愈发凌厉,浑身上下隐有血气升腾。
天龙寺为鼓励门人弟子,特别设定了每年一比的斩妖除魔功德榜,以妖魔首级修为高低为评定标准。
林云自入寺来,除了随澄光修行的那几年默默无名,后自他下山入世后,便一直蝉联冠军宝座,除了还未入世的天龙寺禅宗大师兄普相,其他禅宗弟子远远不如他。
甚至说,林云这笔功劳若算起来,足以抵得上其他弟子总和。
法智避而不答,喝道:“血光罩体,此子已入魔,诸位师弟,与我一同请动‘戒律’,莫让这孽障玷污了佛地。”
“请动戒律?”不少人闻言都是一颤。
戒律乃天龙寺首代祖师立下的正典刑法,创寺至今万余年,动用的次数不足十次。
每一个受刑者,皆是几欲颠覆天龙寺统治的十恶不赦之徒,其中不乏首座、方丈、护法……
一经发现,法不容情。
不管你是修成了丈六金身,堪比金身罗汉,还是你修成琉璃玉身,万法不侵、万劫不灭,到了‘戒律’面前,单单一百零八记‘水火棍’,便叫你皮开肉绽金身崩溃,再有三十六道‘打神鞭’,定让你魂灭道消。
若能历经水火棍、打神鞭而不死,还会引动第三戒‘寂灭金光’,传说这寂灭金光自天龙寺建立以来,还从没出现过。
总之,戒律一出,十死无生。
如此重刑,历来掌握在戒律堂首座手中,除此之外,唯有齐聚戒律堂长老,方能请动戒律。
纵使林云所犯之罪属实,也万万达不到动用戒律的地步。
众戒律堂长老俱是有些迟疑,戒律事关重大,就算戒律堂中资质最老的九戒长老也不敢妄自动用,他们不过三戒长老,与之相较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即便是如今荣登六戒长老的法智,也没有资格。
只不过如今玄苦又在闭死关,法智有太上长老的诏令,可决断寺内一切大小事务,方才有资格请出戒律!
眼看众人有迟疑,法智长老眸中精芒乍现,喝道:“诸位师弟,我天龙寺身为佛门圣地,千年来未曾出过门下弟子入魔之事,观此子形态……我怀疑他是魔门派来的奸细,还不快快与我一同请动戒律,将之净化!”
这话已有胁迫之意,若说别的都还可以,魔门奸细这个罪名就有些大而不实了。
澄光上人活着时是天龙寺有名的大德高僧,一身神通鬼神莫测,堪比传说中的金身罗汉,就连方丈见了都得以礼见过,林云若果真是魔门奸细,怎么可能逃得过澄光的法眼,又怎会从小就被他收录门下。
法智长老如此说法,明显有些虚假,但此刻戒律堂以他六戒长老为尊,谁又会刻意追求他话中语病。
众长老望向林云,但见他虽被佛网禁锢,然则面目狰狞,眉心一缕黑气凝而不散,双目血光爆闪,浑身上下本是灿然金光,此刻渐化作暗金之色,幽沉暗淡散发着一股让人极不舒服的气息,哪还有一丝佛门高徒的风范?
“此子完了。”众长老皆是皱眉,互视一眼,于瞬间达成共识。
单掌竖立,口宣佛号:“如是我闻,诸漏已尽,无复烦恼,逮得己利,尽诸有结,心得自在……”
梵音阵阵。先是低吟浅唱,忽而声鼓齐鸣、法螺大作,万千佛影在虚空显化。
每一音出,都如洪钟大吕击在胸口,于懵懂间,恍若窥见无上佛门大道,一时间,众人皆是如痴如醉。
唯有林云,如陷泥沼,身形颤动,豆大的血色汗珠滚动,溅落一地飞花。
法智眸现快意,转身冲着刻有‘戒律’二字的大匾跪下,三拜之后,双手合十,恭敬道:“天龙寺第一百二十二代六戒长老法智,恭请祖师‘戒律’法驾。”
请动戒律千年难得一见,诸弟子都瞪大了眼瞧着,对天龙寺闻名天下的戒律很是好奇。
莫说他们,就是在场一些三戒长老也没见过。
“嗡!”万众期待之中,戒律堂突地祥瑞大作,满堂佛光好似受到牵引,从一众戒律堂长老头顶剥落,自主朝着大匾汇聚。
匾上金光越来越亮,戒律二字似活了过来,笔走龙蛇、铁钩银划,突地腾身而出。
蜿蜒盘旋,满堂佛光中凭空化作一红一蓝两根长棍,棍身灵光闪动、云气缠绕,彼此相依相惜,充满了无上玄妙。
法智难掩眸中喜色,手指林云,大喝道:“水火棍,给我打这孽障一百零八棍!”
话一出口,法智顿觉不对,一股吸力自水火棍传来,似欲将他全身精元吞噬的一干二净,同样的情况还出现在了戒律堂十八位长老身上,不少人面露痛苦。
法智陡然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