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关脚步逼近,杜夫人的脾气就愈发见长。
饶是杜云蕾平日受宠的娇娇女,都被杜夫人骂得狗血淋头,更何况芳月和莲月两个是贴身侍候的。
砚香匆匆走进范安阳理事的小花厅,屋里回事的管事媳妇看她一眼,加快回话的速度,范安阳端起茶让她慢慢说。
管事媳妇又看了砚香一次,转回头陪着笑,“二少奶奶,这事不急,还能拖,砚香姑娘看来有急事要禀,还是让她先说吧?”
范安阳只得点头让管事媳妇先退下,让砚香上前来。“怎么啦?”
砚香还在养伤,范安阳让她们两留在常苑休息,会让她匆忙赶过来,只有一件事。“说吧!二姑娘又干么了?”
“二姑娘被夫人砸伤了头,正在咱们那儿哭。”
“先把严嬷嬷请过来,派人去请大夫。”范安阳未经思索就直接吩咐下去,等在小花厅当差的丫鬟领命跑走了,她才转头对砚香道:“下回别急着来找我,二姑娘再来哭,你就让人去请严嬷嬷,二姑娘身上若有伤,就再去请大夫。”
砚香羞赧的红了脸,“奴婢一时着急,就没了主意。”
“没事,谁不是边做边学的,就是你墨香姐姐她们也都是如此。”
“可二少奶奶就不是如此。”
“嗯,那是,我被外祖母拎在身边听训的时候,你还没来呢!”范安阳呵笑,“其实遇到事情,谁都会慌。都会怕,我也一样的。”
砚香抿着嘴,有些不好意思,二少奶奶年纪比她小,可是应对事情就是比自己来得沉稳。
范安阳让大家先去忙。自己则和砚香慢慢走回常苑。
“你在我身边时日短,可我看得出来,你和瑞香都不是遇事着慌的人,是不是二姑娘又指着你们骂,怪你们没能拦住她娘杀人了?”
砚香红了鼻子,自小到大遇上的挫折不少。但从无一回如这次让她们两介怀。“奴婢是想,若我们那时早点发现夫人不对,是不是就能及早阻止她,夫人不会伤得这么重,黄姨娘和五少爷也不会……”说着。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滑落,砚香越擦泪掉得越多。
竹香上前想说什么,却被范安阳制止了,“可这儿风大!”竹香嘟着嘴提醒她。
“我知道。”范安阳上前拉住砚香的手,砚香反射性的畏缩了下,范安阳坚定的握紧不放,不多时,砚香便放松下来。柔顺的让范安阳牵着她,范安阳张望了下,带她走到小花厅附近的一处空厢房。
“你们在这儿候着。我和砚香说句话。”
“您可别拖太久,二姑娘还在咱们院子里等着您。”
范安阳点头,带着砚香进厢房说话。
竹香在外头等得发慌,就见二少奶奶和砚香说了几句话,砚香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来,竹香心道。不知二少奶奶和砚香姐姐说什么?
正想要不要去提醒二少奶奶时,就见二少奶奶带头出来了。“您可出来了。再不出来,奴婢就要进去请人了!”
“这不是出来了吗?”范安阳转头对砚香道:“回去你就把我的话。说给瑞香听,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不是神仙,怎么知道夫人打的什么主意?就算是顾嬷嬷她们在,也来不及反应的,毕竟,人家是有心算无心,你们是防也防不住的。”
砚香点点头,虽然还是很难过,但至少不再那么自责内疚。…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们就知道要小心防备,而不是等到事情发生了,再来自责内疚。”
“是。”
这下竹香她们猜也知道,范安阳之前在厢房里和砚香说什么了!
回到常苑,严嬷嬷已经到了,她和杜云蕾的奶娘一左一右正安抚着,范安阳站在门边往里瞧,杜云蕾的脸颊红了一片,似是被人打了,额角淌着血,像是被东西砸到的。
“作孽啊!”范嬷嬷低声道。
“嬷嬷怎么过来了?”范安阳转头问。
范嬷嬷嗨了一声,“二姑娘被夫人打了,奴婢能不过来瞧一下?”
“那是。”范安阳笑了下随即收了笑影。
“二姑娘也真是的,多大的人了!被亲娘打了,跑您这儿来做什么?一次两次的,外头的人不晓得,指不定要编派您不知怎么撩她,让她去惹夫人生气呢!”
范安阳苦笑,“她没想那么多。”
“您太小看她了!还是防着点的好。”范嬷嬷苦口婆心的道:“害人之心咱们没有,可防人之心不可无,有的人家一母同胞尚且要算计呢!更何况她……”范嬷嬷没说白,不过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范安阳带着范嬷嬷往画室走,“夫人还是不见万家人?”
“是啊!”范嬷嬷摇头,“奴婢在猜,夫人会对黄姨娘突下毒手,会不会是有人撺掇的?”
范安阳想到荣庆堂小厨房的厨娘,“那个厨娘还没找到?”
“别说她了,连她家里人都不知下落,这厨娘可真机灵。”范嬷嬷说完忽地灵光一闪,“您说,会不会就是这厨娘撺掇着夫人的?”
“也许吧!”范安阳揉着额角,“得想个法子,让二姑娘别老是受了气,就往我这儿钻。”
虽然杜云蕾并未拿她屋里的东西出气,可是每天都要来这么一遭,总感觉心头乱糟糟的。
范嬷嬷道:“不如找些事让二姑娘做?”
“也行!”范安阳点头,便和范嬷嬷寻思有什么事能交给杜云蕾去办。
范安阳托着腮:“花木房?过年要到了,花木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