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声停歇了一阵,又开始嘹亮的响起,似乎要赶在秋天的脚步来临之前,拚命的绽放属于生命的最后风华!
杜府西山别院的画室里头,范安阳正埋首作画,小念念则是在她旁的凉榻上睡的正熟,小姑娘睡的脸蛋红扑扑,‘奶’娘跟在墨香身后,见状暗松口气。。更多w.。
今早用过饭,她让小丫鬟陪着主子,她好去盯着人晾晒被褥,不想回房就找不到人,没想到小小姐竟是跑到二少‘奶’‘奶’画室来了。
“‘奶’娘别急,小小姐刚刚在院子里和小小红几个玩累了,二少‘奶’‘奶’让她擦了脸喝了解暑汤,又给她吃了几块杏仁饼和玫瑰糕,然后才歇下的。”
“就要用午饭了,还这么吃啊?”‘奶’娘听了咋舌,墨香几个都笑了。
“‘奶’娘又不是不知道,二少‘奶’‘奶’这儿的饼啊糕的,都是小小的,才这么一丁点儿,顶什么用啊!只是给小小姐垫垫饥而已,一会儿她就起了。”
砚香笑嘻嘻的拉着‘奶’娘去旁边,画室角落里一张黑檀香几上摆着个梅‘花’食盒,砚香打开食盒,把里头放着的糕点给‘奶’娘看,“瞧,就这么一丁点儿。”
‘奶’娘一看,“哎哟,还真是漂亮啊!”
那是。“是二少‘奶’‘奶’画了样子,让人刻出来做了模子,知道小小姐爱吃糕点,怕她吃多了正餐就吃不下,所以特地让人做这么小块的糕点。”
“昨儿木模子刚刻好,管事送来的时候,小小姐也在,就跟二少‘奶’‘奶’说好。今儿一早要过来吃点心,小小姐没跟‘奶’娘说吗?”
‘奶’娘讪讪的挠着头,“我,我忘记了!一早就惦记着要晾晒被褥。”
正说着,小念念已经‘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奶’娘,她甜甜一笑叫她,‘奶’娘忙过去‘侍’候她。
范安阳放下笔,瑞香很自动的去收拾善后,“念念出来的时候,没‘交’代人跟‘奶’娘说一声吗?”
砚香‘侍’候范安阳净手。范安阳坐到桌边,端起碗壁淌着水珠子的冰凉绿豆水来喝。
“我说了,她们没跟‘奶’娘说?”念念捧着茶,不解的眨着眼睛问。
‘奶’娘怔愣了下,然后才恍惚想起来。小小姐身边的丫鬟貌似跟她说了什么,不过她那会儿正焦急着要找小小姐,所以没仔细听。
范安阳暗摇头,方‘奶’娘这次留在府里,想要看看念念这‘奶’娘能否担得起重任,不想这一试颇让人失望啊!
看来回头要给小念念重新找个得用的管事妈妈才行,方‘奶’娘有年纪了,她能照应小念念几年?念念这‘奶’娘不是不好。就是遇事容易惊慌失措。
念念在画室跟范安阳一起用过午饭,才跟着‘奶’娘回房歇午,她主仆一走。墨香便对范安阳道:“二少‘奶’‘奶’还是趁早跟大少‘奶’‘奶’说一声吧!看是她自个儿找人,还是请高大夫人或老祖宗帮忙,给小小姐另寻个管事妈妈吧!”
“怎么了吗?”范安阳捧着茶微眯着眼,细细的打量着她早上刚画好人物画,以素描人像为底,淡墨勾勒出远山枯木。干涸的河‘床’搁浅的小舟,河边老树下的大石上坐着一老人。沟壑深遂的皱纹里,是对生活环境的无奈与不甘。
他脚边一摇摇学步的幼儿。瘦骨嶙峋的小脸蛋上天真无邪的笑容,与老人的历经风霜形成强烈对比,小儿脚边一株青嫩草苗,显示着生机不止。
她觉得还有不足之处,可是几个丫鬟却都觉得好。
“你们觉得好?好在那儿?”范安阳虚心求教。
几个丫鬟推来搡去,最后由墨香回答,“虽然是遭了灾,可‘春’天总是会到来,总是会带来希望,这孩子,不就代表着老人的希望?”
“对对对,二少‘奶’‘奶’这画中虽然树都枯了,河也干了,可还能长出小草芽来,只要一场雨,这河这树就又都能活过来了。”
范安阳笑笑,“真会说,今儿晚上就给你们加菜,想吃什么?”这画她是融合了数种技法于一身,本就有点忐忑,见她们都能看出自己想表达的,范安阳乐得眼眸弯弯。
“翠‘玉’‘肉’丸子汤。”
“红烧狮子头。”
“葱烧鱼头,鲫鱼汤。”
几个丫鬟此起彼落的提菜名,几个小丫鬟欣羡的看着她们,“别光看着,你们想吃什么,快点啊!”
“啊,我们也能点菜?”
“当然,快点,趁二少‘奶’‘奶’心情好,赶紧的,快点。”
范安阳呵呵笑,“你们点这么多道菜,一餐吃的完啊?”
“那就请二少‘奶’‘奶’大发慈悲,给奴婢们多加菜吧?”
“那有什么问题!”范安阳笑着应下,她院里和画室里‘侍’候的丫鬟都不错,值得嘉奖,不过加加菜,偶尔为之,也还说的过去。
同在别院里,范安阳给身边人加菜的消息,自然很快就传到杜云蕾耳里,杜云方虽也得了消息,不过他本就不管这种事,所以他院里的大小丫鬟们对此并不奢望。
反倒是杜云蕾身边的丫鬟们‘艳’羡的同时,也不免小小抱怨下,自家主子忐小气,从未给她们加菜过。
当然,杜云蕾是未出阁的小姑娘,手里头哪来多余银钱给身边人加菜,就算有,她自己‘花’用尚且不够,又怎会想‘花’用到丫鬟们身上去。
范安阳年纪虽不比她大多少,但她已经出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