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头领将纪州的事送回京城,把事情交代给纪州的暗卫头领,便带着杜云寻走了。
马车里,杜云寻靠在迎枕上,问:“接下来要去那儿?”
“本来是要去梅州,不过临接到通知,要我们去冀州一趟,你那小舅子好样的,竟然能查出鲁王世子在冀州开了间专做仿画伪品的作坊,京里让我们去查查。”
小路?“鲁王世子?”
“嗯,你那小舅子很机灵啊!从京里一间铺子卖的假画,顺藤摸瓜查到冀州去,真了不得。”
暗卫头领大表赞赏之意,他们的人虽早知京里有人卖假画,可是没深究下去,毕竟卖假画假古玩的店家比比皆是,只要人家不玩大的,小打小闹,不过是讨生活,没必要赶尽杀绝。
冀州?
杜云寻低垂着头没说话,从车壁厢里取出茶叶罐来沏茶,他这趟出门带着四个小厮随行,本来应留两个或一个在车中侍候,不过因暗卫头领上了车,他们便被赶到后面去押车了,车里没人侍候,所有的事都要亲自动手。
暗卫头领看着杜云寻动作娴熟的沏茶,不禁要叹,这人长的好,真的很占便宜啊!做什么事都好看,怪不得他们暗卫营里那些小姑娘们,见了他,一个个芳心暗动。
“你真不想收我那义妹为妾?”暗卫头领忍不住开口了。
杜云寻头也没抬的答道:“不想。”
“为什么不想啊!我那义妹人长得漂亮,又多才多艺,除身世及不上你家那一位,旁的一点也不输人啊!”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而我最想要的那一瓢,已经入我怀,旁人想什么,与我何干?”
暗卫头领挠了挠下颌,“你不会是惧内吧?怕你纳了小,你那大舅哥小舅哥的不饶你?”
“这跟惧内有什么关系?我心悦我妻。不想她伤心难过,与我舅兄们有什么关系?”杜云寻不解的反问,并把手里的茶递给对方。
暗卫头领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杜云寻又问。“不知王大哥可成亲了没?”
暗卫头领点了点头,“成亲了。”只是家里并不和睦,所以他有假也不归家。
“王大哥是为皇上做事的人,应当知晓,当差时需要全神贯注。不能有丁点疏忽,否则不只是办砸了差事这么简单,是吧?”
暗卫头领心有所感,点头应合。
“家里是你休息的地方,本该是让你放松心神,好好养足精神的地方,却因妻妾争风,嫡庶争宠,婆媳不合,所有的人都等着你回家。要跟你哭诉,要你主持公道,但这公道,是真的公道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你如何知道谁的委屈是真?谁是对,谁是错?”
杜云寻看着对方脸色微变,心底腹诽,自家家事都摆不平了,还想帮他那什么义妹!他那义妹根本对自己没意思,她是用自己来试探王大哥的。偏偏王大哥这个傻子,还以为他义妹真的看上自己了,想要助她圆梦!
“人多,是非就多。人都有私心。你想儿女满堂,娶了妻又纳了妾,想要妻妾和乐,凭什么?一个家就这么大,她们日日夜夜相对,争着一个男人的宠爱。抢着这个家的当家大权,为自己争,为自己的儿女争,最后呢?”
暗卫头领不知为何,额角背后皆出了汗。
“你是知道我家的,我的祖母过世后,曾祖父的妾室为了自己的娘家,让我祖父娶了她的侄女做继室,便是日前被休的大万氏,她为了自己的儿女,为了自己的娘家,插手破坏我爹和姑祖奶奶长女的婚事,害得我祖父和姑祖母为此决裂。”
暗卫头领点头,这件事他早有听闻。
“外人不知道的是,我的母亲是被她害死的,我娘直到死,都还以为自己遇上了千年不遇的好婆母。”
杜云寻拿自家的事出来做例子,其实也是想找个人宣泄一番,“我的继母有子有女,可是为了跟我们兄弟相抗衡,她不惜对已近临盆的妾室动刀,就是想抢人腹中儿女假充自己生的。”
这件事,杜相并未对外隐瞒,不过外界知道详情的人少之又少,暗卫头领正好是其中之一,他一直觉得杜夫人是个疯子,育有一双儿女的她,稳坐继室的位置,却尽出昏招,最后把自己逼进绝境。
“我要说的是,我爹和祖父都不曾宠妾灭妻,但我继祖母和继母,却想要除去我爹和我们兄弟,因为我们挡了他们孩子的前途。”
杜云寻抿了口茶,看着暗卫头领的眼睛,“都是嫡出,尚且要争,更何况嫡庶间?”
“所以你不想纳妾?”
“不想。”杜云寻摇头,“王大哥家里,有妻有妾?”
暗卫头领讪笑,“是啊!一妻二妾,一个妾是我舅家表妹,一个是我妻子的陪嫁丫鬟。”
照理来说,妻子陪嫁丫鬟抬的妾,应该常在他跟前说起自家姑娘的好,也才好把他留在妻子房里才是,不想,她却常在自己面前说妻子的坏话,表妹没进门前,常常笑吟吟的追着他,表哥长表哥短,可是进门之后,也是老哭哭啼啼的怨怪他没有偏宠她,没有处处护着她,叫她总是被表嫂欺负。
老母亲则是逮到机会就数落媳妇,而面对他的质问,妻子却总是扬着下巴一派倔强,不认错的样子。
逼得他有家归不得,只能流连在外,后来就常常在义妹住的宅子住下,面对着善解人意的义妹,可比回去面对那纷乱的家要轻松多了。
这年头男人比女人自在,家里不好待,置个宅子,派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