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杜云寻夫妇来说,眼下重要的,除了要忙拍卖楼的事情,杜云寻还得忙着把东靖国境内及七个附属小国的地形图给整理出来,而范安阳则是忙着派人给亲戚们送中秋的节礼,此外……
“生了?是男是女?”范安阳惊喜万分的问着王进苑的陪房嬷嬷。
“生了个大胖小子,大小姐和大公子可乐得,整天围着三公子转悠。”陪房嬷嬷笑得满脸菊花开,又道,“咱们大小姐可能干了,大少奶奶临盆前,她就把家事全接了过去,不让大少奶奶烦心,把家里打点得有模有样的,我们大少奶奶说,这都多亏了您啊!”陪房嬷嬷笑着小小的拍捧了一下。
大少奶奶进门不久,就随夫上任去,她们这些陪房也都跟着去,虽知二少奶奶和大少奶奶自小感情深厚,但那是她们姐儿两,与她们这些下人无关,她不晓得这位二少奶奶是个什么脾气的,说起话来难免也小心翼翼。
范安阳喜不自胜,忙唤人打赏,又派人去通知杜相父子,“怪不得念念这两个月都没交功课来,原来是帮着大嫂管家啊!”
见她话里洋溢着真心的喜悦,陪房嬷嬷暗松口气,“是啊!大小姐可能干了。”把小念念的丰功伟业全倒给她二婶听。
陪房嬷嬷是丁文芙特意为女儿挑选的,自然是知道自家大小姐打出生就不得亲娘疼惜,全靠着二叔着人照料,二婶进门后,又带在身边教导,才有今日的能干。
见范安阳听了欢喜,便特意拣着大小姐那些得意事来说。
把屋里侍候的众人哄得眉开眼笑的,小念念在京里时,有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常苑里住着,墨香她们等于是看着她长大的,知道她在任上。和父母及弟弟们过得好,都很替她高兴。
贺璋家的毕竟年长,倒是看出陪房嬷嬷偶尔流露出来的怔忡,心里微动。待陪房嬷嬷退下去安置时,便自告奋勇的送人出去。
到得外头,她才悄悄的探问,陪房嬷嬷深叹口气,靖贺璋家的往她屋里坐。待小丫鬟送来湃凉过的消暑汤,陪房嬷嬷一气饮了一大碗,才跟贺璋家的交底。
原来小念念代继母管家,管得有模有样的,虽得了不少人家的佳评,但也引来一些麻烦。
“梅州知府夫人的娘家嫂子,也不知打那儿听到这事,得知大小姐非大少奶奶所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说但凡做继母的。都不想前头生的儿女有好日子过,竟算计我们大小姐嫁她那不学无术的么儿。”
贺璋家的一愣,小念念才几岁啊!那知府夫人的娘家人就已经算计上她了?“这也未免太……”贺璋家的想不出形容词,来形容这家人。“知府夫人知道不?”
陪房嬷嬷苦笑,“怎么不知道,兴许就是这位郝夫人出的夭蛾子呢!”
原来郝知府的舅兄已逝,夫人的寡嫂带着三个儿子投奔小姑子,长子和次子跟着姑父在衙门里当差,有姑父罩着,底下人不捧着。也不会为难他们两,就是这么儿不省心。
郝夫人本姓柯,柯太太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儿子,孩子们都通文墨。家里又小有田产,按说日子不难过才是,又有个知府夫人小姑子在,族人也不敢欺负她们,问题就出在这么儿身上。
柯三郎自幼病弱,父母捧着。兄长让着,养得这孩子一身痞气,小厮、仆从引着他欺压弱者,在乡邻间十分讨人厌,十岁上时,其父出门收租在当地染了时疫而亡,跟着出门收租的账房卷款而逃,剩下的几个仆从怕担责,跑的跑逃的逃,只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仆,原想拖着棺木回老家,考虑到路途不近,他身边钱帛不丰,大概就够他一个人吃喝,雇不起车夫租不起车,便在当地请里正做证,把老爷化了,带着骨灰回去。
柯太太万没想到丈夫一去不复返,账房还把钱卷跑了,出门时十来个仆从跟着,最后只余个老苍头把丈夫的骨灰送回来。
偏偏祸不单行,小儿子在外头与人吵架失手打伤人,对方宗族看准了柯家老爷过逝没了做主的,便找上柯氏族人,合作弄走了柯家大半的钱帛,柯太太原本以为是对方太厉害,万没想到是竟是柯氏族人觑觎自家的钱财,勾结外人闹鬼。
当下便做了决定,族人靠不住,还是带着儿子们投靠小姑子去吧!好歹姑爷是个官,柯家族人不敢追过去闹。
跟着妹妹一家人来到梅州赴任,日子过得是很悠哉,但孩子年龄渐长,总是要说亲,两个大的懂事,唯独小的,少时仗着父母宠爱家境优渥,乡邻间作怪,万事都有父母兄长扛着,待到父亲过世,家里突遭变故,家财损失泰半,但福祸相依。
姑父原是下州的知府,好歹也是个从四官,他从富家少爷摇身一变为官家亲戚,姑姑管教儿女甚严,底下人在正主子面前讨不着好,就拐了弯,哄着舅太太家的小少爷去外头耍。
柯三郎没了父亲管教,姑父不好管教别人家的儿子,人家还有亲娘和兄长呢!明知这小子不学好,却不能下狠手去管教,只能暗示妻子,不要让这混蛋接近自家女儿才好。
却不想怕什么来什么,起心动念的不是柯三郎,而是他娘,柯太太跟着小姑子一家住有两三年,从乡绅太太成为官家夫人的亲戚,跟着小姑子,不论是在家宴客或出门赴宴,都是众人巴结讨好的对象。
就盼着能长长久久过着这样的日子,于是就想着亲上加亲,长子和次子和郝家嫡出的姐儿年龄对不上,却跟庶女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