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府方侧妃住处,让瑞雪惴惴不安的雨心抿着唇脚下匆匆,看门的婆子与她打招呼,她只微点了头示意,就越过她们进院子去,婆子们看她走远了,才冷哼,“什么玩意儿!给脸不要脸。”
“就是!”说话的婆子颇为不忿的瞪着雨心的背影。
“唉呀!你跟她置什么气啊!不过是个破落户。”坐在门边屋里的婆子边嗑瓜子儿,边朝同伴们说。“都进来喝茶吧!外头冷。”
几个婆子一听,都感到寒意,忙进屋烤火。
方侧妃进府时,杨家不知杨延喜会逃婚,给她挑了六个大丫鬟,十二房陪房,陪嫁更是丰厚,消息传到方家,纵使方家想比照办理,奈何自家家底不丰,怎及得上富阳侯府,那可是太后娘家哪!
不过人手能多备几个也是好的,因此像雨心这种才买进府的丫鬟,也能挤进陪嫁丫鬟之列,犹记那会儿,怀王妃病重得连床都下不了,杨延喜逃婚,府里诸事全掌控在方侧妃手里,她身边的丫鬟自然也水涨船高,不少人想跟方侧妃求娶。
尤其方侧妃有喜之后,她身边的大丫鬟还有官家来求娶,虽然只是从八品的人家,不过好歹是官家啊!雨心那会儿也有不少人求娶,看门的婆子就动过心思,想给自家儿子求来做媳妇,她自个儿虽只是个看门的,可她儿子是在王爷身边当差啊!
谁知那个小贱人竟然拒绝,活该她后来嫁个短命鬼!亏得侧妃心善,怜她年纪轻轻就守寡,又让她回来侍候,这回看上她的人就更多了,她前头嫁的男人是王爷的侍卫,孤家寡人一个人,人一死,他那些年攒的钱,就全归给雨心了。若把她娶回家,不只能跟侧妃拉近关系,她的嫁资还较之前丰厚呢!
看门的婆子们仗着跟方侧妃身边的管事关系好,请她去跟侧妃讲。没想到还是碰了软钉子。
一来二去,就有人在背后说闲话,有说她是想着攀高枝,也有人说,人家心里有人呢!她一个王府的管事媳妇。想攀甚高枝?心里又有何人?就有人暗暗猜测,她心里八成是想着王爷呢!否则都已经出府了,为何又回府里来做事?
方侧妃也曾怀疑过,可是细观雨心,却看不出她有何异样,问她可愿再嫁,她也都只摇头不语,再看王爷来时,雨心从不往他跟前凑,方侧妃便歇了猜疑之心。
雨心这时已经进了正房。来到方侧妃跟前,小声的与她说了几句,方侧妃略偏头,瞧着雨心好一会儿,才问,“她们会肯帮这个忙?”
“咱们只是请她们帮忙请郎大夫,她们为何会不肯?”雨心轻声道,略垂下眼看着自己的手指,自离开老家后,她的指甲缝里就再没有洗不净的泥痕。跟在方侧妃身边,她也学会了怎么保养手,如今她这一双手被保养得极好,细白柔嫩。
方侧妃伸手在她颊上轻轻滑过。“你这傻丫头,你忘了郎大夫曾给王妃诊过脉。”要不是那日她娘来,看到外孙觉得他反应似乎很慢,怕是没人察觉有何不妥吧?
再一看,郑侧妃所出的三公子也是一样的情况,方侧妃暗暗留心。方母派了亲信去外头问了大夫,有说是孕前吃了什么药所致,也有说怀孕时误吃了什么药才会如此,不过也有大夫说,是被下了毒,但没看到病人,他也无法肯定。
王妃管得严,侧妃们想出趟门,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方侧妃左思右想好不容易,才让她寻了个理由,借口她爹不适,想看外孙,派了她兄弟来接,怀王妃再不愿,也不能拦着方家不让老人家看亲外孙。
把孩子带到那说可能是中毒的大夫跟前,才一照面,大夫便断定这孩子被人下了药,不过不是毒药,是收容疯子的庵堂庙里专给他们服的药。
只是怎么会有人拿这种药给这么小的孩子吃?大夫很生气,只是,他虽诊出是什么药,却因为这不是毒他无法解。
他虽无法治,但却跟方母说,若能找到药谷那位传人,或许有救吧!
方母回来跟女儿一说,方侧妃直接气晕过去,这府里除了那女人,还会有谁会让人拿这种东西喂给孩子吃?
再听说要找药谷传人,便与方母说起那位给王妃治病的郎大夫来,雨心在旁边听到了,便说她识得杜二少奶奶的丫鬟,兴许能请她们帮忙引见郎大夫,虽不知郎大夫是否就是药谷传人,但能治好王妃的个疾,那定是名医。
雨心其实是存着私心的,她一直就想要再见见那时,从小院外经过的少年。
少年的那一眼,让她念念不忘,她知道自己生得貌美,要不然嫡母和嫡妹也不会恨不能除之欲快,她觉得那少年对自己是有好感的。
若是再见到自己,他,会不会……
雨心以指甲抠着掌心,强迫自己收敛心神,不能在这会儿胡思乱想。
方侧妃没有发现她的走神,她只在意几时才能请到郎大夫来治疗她儿子,“你说,要几时才能请郎大夫来?”
既然怀疑是王妃派人下的毒手,当然就不能请王妃引见郎大夫,她对外间不熟,因此她不知晓郎大夫其实就住在严池府中,方侍郎倒是知道此事,不过方母回去后,并未跟他说。
“您别急,咱们毕竟同杜府没有往来,总不好贸然上门请人帮忙。”雨心连忙劝着。
方侧妃知雨心说的有理,只能按捺焦躁,催着雨心快去办。
雨心苦着脸应下,等她退下后,方侧妃的奶娘才从内室出来,“姑娘,虽然雨心姑娘说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