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那么一回笑话,丁三夫人自此再也不敢装病来避事了。
丁老夫人对此不置可否,倒是丁三老爷乐见其成,他外放多年,妻子因体弱多病一直待在老家不挪窝,他在任上,虽无妻子帮着打点关系,但好在大伙儿都知他性情,倒也相安无事。
却是没想到进京后,夫妻团圆了,妻子扯他后腿的机率大大增高,就算有老母亲坐镇,有长嫂压着,妻子还是能惹出事来让他烦心,让他没办法像以前在任上那样,全心全意放在公事上头。
对于一个工作狂来说,时不时要应付妻子惹出来的麻烦,还要因此去向母亲、长嫂及弟媳们赔礼,实在是件再痛苦不过的事!
现在妻子总算老实安份了,最高兴的人非他莫属。
不过还是有件事,让他闹心,之前三夫人百般阻挠儿子媳妇们外放去,现在则是催着媳妇去丈夫任上,小夫妻好团聚,另外,还在京里读书的小儿子,才成亲不久,三夫人也催着丈夫尽快为他谋外放,当吏部是她家开的啊?再说小媳妇肚里揣着娃,此时天寒地冻的,催着让他们出京,是想媳妇肚里的娃不保吗?。
三老爷百思不得其解,后来还是丁老夫人为他解惑,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妻子这么急迫,原来是因为她装病被大夫揭穿那一幕,让媳妇们全看在眼里,她觉得丢脸,就想方设法要赶她们出京去。
媳妇们去任上好照顾儿子是好事,但也不必急于一时,三老爷跟妻子却说不通,三夫人自觉在媳妇们面前丢了脸面,短时间内是找不回面子,端不起架子来的,与其让她们在自己跟前晃悠,不如就统统让她们出京去,眼不见为净!
只是自己做了锉事。撒气撒到无辜的媳妇头上?不说三老爷不会允许她乱来,就是老夫人也不许,老夫人把三夫人叫过来,晾着她小半个时辰。
这要是搁在从前。三夫人早就双腿一软直接晕给老夫人看了!但是,现在的她,再不敢这么做了,就是真的头晕眼花很难受,也强自撑着不敢昏倒。
珠帘轻响。一阵檀香随着老夫人走动飘散开来,三夫人微皱着鼻,她最不喜欢闻这味道了,从前还敢把不喜挂在脸上,现在嘛!她哪敢表露一点不悦啊!
老夫人做完了早课,从小佛堂出来,丫鬟侍候她在窗前的大炕坐定,奉上温水,老夫人喝完了水,才对已经站得颠颠倒倒的三夫人道。“你要是觉得丢脸。不想见人,那就收拾收拾回老家祠堂住去吧!”
有的人就是不知惜福,给她脸面她当应该的,老夫人长叹一声,看来还是长子旁观者清,三夫人这些年胆敢这样动不动装病要挟人,全是她这当婆婆的纵容出来的。
一样都是养在跟前的孙女儿,为什么三房的两个女儿会被养得娇横无比?还不都是三夫人教歪的吗?真正该进祠堂修身养性的,是丁三夫人才是。
什么?
三夫人如遭雷击,张目结舌不敢置信的看着婆婆。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她,“打你进门,就没有半份为人媳妇的自觉,我和你几个妯娌顾念你身子不好。我不曾让你立规矩,她们更是处处帮衬着你,可你呢?呵呵,你倒好,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更是蹬鼻子上脸了!你做错事。在小辈跟前丢了脸面,不思立身持正,反想着赶她们出京去。”
老夫人冷笑,“你既然不心疼媳妇们,那我又何必心疼你呢?”
三夫人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丁老夫人说完话,就疲累的摆手,让人把三夫人扠出去。
回到房里后,三夫人才缓过劲儿来,张开嘴就要哭,忽地又住了嘴,抓着丫鬟追问,“三老爷呢?”
“三老爷上朝去了,还没回呢!”丫鬟也有些蒙,自家夫人这性子,老夫人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来,都是这么过的,怎么会突然发作起来呢?丫鬟们暗忧心,三夫人若是被送回老家祠堂去,她们这些侍候的,必落不着好。
老夫人只消一句,让她们侍候主子,就是要侍候得让主子舒心,主子犯胡涂,她们就该尽到劝戒的本份,而不是撺掇着主子越走越偏激,就能把她们全都给一捋到底。
到时候,能跟着三夫人回老家去侍候的,下场可能是她们之中最好的了吧!还是应该想办法,让老子娘把自己捞出去呢?
三夫人正想辙,要叫丈夫去让老夫人改变主意,不想她身边的人,却已在为自己的出路做打算了!
鲁王府的二老太爷兄弟几个,眼看长兄病情没有好转,不禁急了,商议了好几回,都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鲁王妃那厢已经采取行动了。
首先大厨房出菜开始怠慢,人家理由也很正当,王爷病重,王妃没心情吃饭,大厨正琢磨着弄些王妃素日喜欢吃的,好让王妃开怀,因此各房开出来的菜单,自然就是由二厨、甚至三厨去掌杓的。
话虽如此,但真正掌杓的,怕是学厨的小徒弟吧!炖肉还能夹生就可见其功夫之差,旁的菜就更甭说了!
家里没吃的,他们这些老太爷、老爷和爷儿们自然去处吃饭,但女眷们呢?一个个都是娇生惯养的,几曾受过这等委屈啊!去鲁王妃那儿闹?人家早就说了,因王爷病重,她们忙着侍疾,怕有怠慢之处,才请他们离府的,既然不肯离开,那被怠慢了,就别来抱怨啊!
先是食,再是衣,各房冬季的份例是早就发下去了,可只有主子们的,他们屋里侍候的下人们,冬衣全数缺货,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