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谢家这厢如何跳脚,珠宝楼的伙计们既然知道,高大夫人不待见谢家人,自然是采取了万全措施,隔绝谢家靠上来的可能性,不然得罪了贵客,以后客人不上门了,他们的损失谁负责?
在谢老夫人还没下决心亲自上门去之前,珠宝楼的掌柜已经亲自出马,领着已经选购好珠宝首饰的高大夫人等人,从珠宝楼专为不想被人打扰的贵客们设置的楼梯离开。
小念念乖巧的跟着两位外祖母下楼,原是要上杜家的马车,丁文芙却道,“姐姐,可否让念念跟我同车,我想问她点事儿。”
高大夫人本想和外孙女且车的,不过想到适才在珠宝楼里,王夫人都礼让自己,只得应诺。
于此同时,谢老夫人想到了病中的孙子,咬紧牙起身,出了包厢想亲自去见小念念。
谁知丫鬟领她们到高家之前待的包厢时,却看到那包厢的门开着,里头空无一人。
“这是怎么回事?”谢侍郎夫人不用婆婆问,便抢先问道。
珠宝楼的伙计很是纳闷,“两位客人是有什么事?”
“这间包厢里的人呢?”
“哦,您问她们啊?回去啦!”
“回去了?”谢老夫人不敢置信的问。
伙计点头,“是,她们买好首饰,付过账就走了。”伙计好奇的看着她们两个,难道这两位客人不是来买东西,而是来找人的?
他们珠宝楼做的是珠宝生意,可不是让别有居心的人利用来做旁的事情的,当下伙计的脸就沉了下去,不人,所以面上还是很恭敬,“两位夫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谢老夫人得知杜念慈她们走了,当下就想走,口气极不好的冲伙计道,“没啦!没啦!走了!”
“谢谢两位夫人的光临,下回有需要再来。”
“还来?啧!卖的什么烂玩意儿,还来!”谢老夫人没好气的哼道,转头就要离开,谢侍郎夫人不好意思的跟伙计点头示意,只是就耽拦那么一下子,谢老夫人就开口骂人了。
谢侍郎夫人只得狼狈离去,伙计们面面相觑,这老太太是那家的贵眷啊?这么嚣张?
负责招待谢家婆媳的伙计挠挠头,说,“那二位是礼部谢侍郎的母亲和夫人。”
礼部谢侍郎?前不久出使东靖国的使节团正使?“礼部侍郎的亲娘?不是吧?”
“哎唷!也许是歹竹出好笋啊!朝廷不也有好些官人的父母是泥腿子,辛苦耕作栽培儿子出息的,也许谢侍郎的娘亲也是这样苦出来的呗!”
“我看着不像。”
“我也觉得不像。”
伙计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能进珠宝楼工作的人,眼力还是有的,见多了上珠宝楼买珠宝的客人们,他们都觉得谢侍郎的母亲,应该是那种有点家底的人家养出来的姑娘,成亲后也一直过着极优渥的生活,没有受过什么苦,觉得所有人都应该顺着她捧着她的那种人。
不得不说,他们还真猜对了。
谢侍郎的家世虽比不得谢相出身世家,但也是耕读之家,家中小有资产,能同时供两个儿子读书,谢老夫人自小是父母手上的娇女,出嫁后不久,公婆就过世,自己当家作主惯了,习惯下人顺着她拍捧她,跟着儿子到京城就任京官,因长子有出息,自然又成了往来的女眷们奉承的对象。
只除了初进京时,在严池那里碰了壁,老太太还真是一路顺风顺水如意极了,直到最近,频频吃瘪啊!
也就难怪老太太受不住,连在外头都忍不了,直接显露本性。
“要上报给东家吗?”
“说一声好了!毕竟那位老太太可是谢侍郎的母亲。”
是夜,珠宝楼的掌柜就出现在雍王的书房里头,听完掌柜的禀报后,雍王笑弯了眼,“倒是没想到,谢侍郎的母亲脾气这么大啊!不过她盯着杜相的曾孙女,是想干什么?”
掌柜的遂低声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与雍王详细的说了,雍王惊讶的问,“严池与药谷传人很要好?”
“听说,并不是药谷传人与严大画师相熟,而是药谷药铺的一位郎大夫与严大画师交好,在京里时,便一直住在严家,不过最近那位郎大夫回老家去了,并不在京城。”
雍王想了下问,“那位郎大夫不是药谷传人?”
“他自个儿说不是,而且他也很少在药铺里坐堂。”
“那药谷药铺里坐堂的大夫,治不好谢侍郎的侄儿吗?”雍王问。
掌柜的被问得怔愣住,然后才讪笑道,“听说那谢家根本不曾上药谷药铺去请大夫过,一进京就直接找上严大画师,请他引荐药谷传人。”
“孤记得,严大画师是个再和气不过的人了,怎么会……”雍王在心里补充道,虽然有点老小孩脾气。
掌柜的小声道,“听说谢老夫人出言不逊,把严大画师惹毛了,当下毫不客气让人把谢家人给轰出去。”
雍王愕然。
能把好脾气的严池惹毛,也是一种能耐啊!只是这谢老夫人到底疼不疼孙子呢?明知孙子命不久矣!还这样对待能帮助自己的人,而且孩子病了,不是应该直接去药铺去大夫吗?
现在更变本加厉,执着着要把杜家那小丫头弄来当孙媳妇,却不想办法赶紧治好孙子的病!这老太太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啊?谢侍郎夫妻身为子媳,也不劝戒其母,就这样由着她胡搞?
还是说,因为患病的不是他们的孩子,所以无所谓呢?雍王沉着脸,听掌柜继续汇报谢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