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凝歌像往常一样起来得很早,洗漱之后就待在房间里,心里盘算着应该怎么跟安夜曜说,请他放她出去。
早上7点,文妈准时来叫宁凝歌吃早饭,凝歌下楼时才发现,餐桌旁已经坐了一个人。
黑色的丝质衬衣,衬着黑色的修剪得很整齐的头发,明明很家常的穿着打扮,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尊贵与优雅。本来不会出现在家里的一个人,突然坐在了家里的餐桌上,让宁凝歌身体一震。
在楼梯上犹豫了一会儿,凝歌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走了过去,在安夜曜的对面坐下,嗫嚅了一下,本来在喉咙口的“早安”还是没有说出来。
倒是安夜曜,抬眼认真的看了看她。
一顿早饭吃得很压抑,文妈在不远处一直都装作没看到,直到安夜曜吃完了准备离开的时候,凝歌才站起来说道:“请等一下好吗?”
安夜曜背对着宁凝歌,听着她柔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忽然就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和奶奶去孤儿院的时候,他曾经去问那个院长,为什么孤儿院里的孩子都要取这样的名字,那个胖乎乎的院长笑着对他说,这代表着每个孩子的特点,比如宁凝歌就代表着她唱歌很好听……
很好听吗?安夜曜有些出神,旋即淡淡的答道:“嗯。”
宁凝歌走到他的身后不远的地方,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恳求:“你能不能不把我关在这里,我想出去走走,我保证,不会给你惹任何麻烦,也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我们的关系,我……”
“可以。”安夜曜的脸色越来越冷,“随便你。”
宁凝歌把眼睛转向一边:“谢谢你。”
安夜曜走了之后,宁凝歌拨通了乐祎的电话:“乐祎,是我,我们见个面好吗?”
“到底怎么了?”街角的水吧靠窗的位置上,乐祎咬着一杯蜂蜜柚子茶,一脸担心的看着对面一直沉默不语的宁凝歌,“我去你打工的地方问,他们说你已经有很久没去上班了,你不去上班,这些天又一直不见你人,你到底去哪里了?”
宁凝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要把自己和安夜曜的事情告诉她吗?
不,不能。
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宁凝歌声音很低落:“我没事啊,就是换了一份工作而已。乐祎,我问你,假如有一天你发现你从小喜欢的一个人,他不喜欢你,但是你们两个人还是结婚了,你会怎么办?”
乐祎被这话问得莫名其妙,但是还是很快说道:“要是我遇到了这样八点档电视剧的狗血剧情,我一定把那个男的锁在小黑屋里,直到他爱上我那一天,再把他放出来。”
凝歌知道她是在故意说玩笑话逗自己开心,摇摇头说道:“可是我却不能这么做。”
“你?”乐祎一下子发现了什么,“你当然不能啦,我们说好的嘛,要一起找个自己爱的也爱自己的人嫁了,当然不会嫁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啦。”
凝歌唇边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许久之后才慢慢的说了一声:“嗯。”
“许康宁,他对你好吗?”凝歌已经将一杯柠檬水喝得见了底。
提到许康宁,乐祎眼底就带了浅浅的笑意:“他啊,就知道烦我,哪里好了?要不是看他整天做牛做马的份上,我早就把他打成猪头了。”
“看来他的确人很好,居然可以管让我们乐大小姐的脾气。”宁凝歌笑道,“我还说就你这脾气以后上哪里去找一个能忍你的呢,结果这么快就找到了。乐祎,你真幸福。”
“哪有。”乐祎愈加不好意思,“你也会找到的。”
凝歌闻言,垂下了眼睛看着杯子底下那片孤孤单单的柠檬,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对了,乐祎,我没记错的话,你大学,念的是商科吧?”
乐祎现在还是一个大三的学生,许康宁高她两级,现在已经工作一年了。
“嗯。”乐祎说道,“怎么了?”
“我……”宁凝歌有些踯躅,“你能不能把你的课本借给我看一下,我想学,学点东西……”她向来不喜欢向别人借东西或者要东西,即使是对乐祎这样的好朋友也不例外,因此刚刚那些话,说得有些难以启齿。
乐祎倒是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想自学?”
宁凝歌点头答道:“嗯,我现在,唔,工作也挺清闲的,就想着利用剩余的时间自己学点东西,以后,也有用。”
其实,宁凝歌心里很清楚,她会萌生出这个念头,全都是因为陈慧茹那天看似无心却十分犀利的一段话。
她想要缩小自己与安夜曜身边的女人之间的差距。过去她以为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内在的自立与坚强,直到看到安夜曜身边的女人,承受那样不动声色的狠狠一击,她才明白,自立与坚强不会有人看到,而外在的美丽和学识修养,才是吸引一个人的重要条件。
虽然现在自己与她们还有天壤之别,但是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这样的差距,总是可以缩小的。
不管安夜曜有没有看到。
乐祎很爽快的点点头:“行,你什么时候来拿?”
凝歌站起身来:“现在吧。正好我们两个都有时间。”
“宁凝歌呢?”安夜曜从书房出来,在客厅里看见了正在打扫的文妈,随口问到。
“少奶奶出道,“本来想让梁司机送她的,她说不用,自己一个人出去的。我问她去哪儿,她说去见一个朋友。”
安夜曜淡淡的“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