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夫人只觉得全身都浸在了冰水里,凉得透骨。
“馨儿她若是知道母亲您如此,定会伤心的,母亲回房休息吧。”宁谵劝道。
宁夫人摇头,“你放心,我不会作贱自己的身子的,我就歇在你妹妹这个,让人收拾一间厢房出来就是了。”
宁谵想了想,点头,“好。”
“对外……”宁夫人顿了顿,道,“就说你妹妹是得了急病吧。”
宁谵点头,“嗯,我会的,母亲您放心。”又道,“我让人去叫丝言过来陪着您。”丝言是世子夫人丁氏的闺名。
“不用了,她刚进门才几个月,你妹妹突然发生这样的事别吓着了她。”宁夫人当年做新媳妇的时候,在宁老夫人面前也是吃过苦头的,将心比心,她对儿媳妇就多了几分疼惜,丁丝言端庄大方,贤淑贤惠,见宁夫人疼她,心里更是敬着婆婆,所以婆媳两个的关系甚是不错。
宁谵想了想,点头便是叫了绛珠等人过来,吩咐了她们去收拾房间。
宁夫人叫住了吴妈妈,吩咐道,“把我的话传下去,宁氏和燕霏两人若是来了,便直接关了大门,若谁敢违令,便乱棍打出去!”
“是。”吴妈妈低头应了,转身叫了紫珠出了门,走到了廊下才与紫珠说道,“这会天色不早了,明日一早,你带两个稳妥的人出门去置办棺木,香烛冥纸,嗯,还有法师都请好了。”小姐还没有及笄,还是个孩子,所以这丧事自不能大办。但香烛冥纸等,都是要准备的。
紫珠点头,“我知道了,明日一去置办。”
宁夫人看着女儿的衣物和首饰,让人把女儿平时喜欢的衣物和金银首饰都拿了出来,准备让女儿带着走。
宁谵陪在身边,满脸的难过。
……
很快绛珠等人刚收拾了厢房。
宁谵劝了宁夫人去了东厢房,又吩咐了人上了清淡的饭菜过来。
吃了饭,又伺候着宁夫人喝了安神的参汤,亲自服侍了她躺下。
宁夫人见他要走,便拉住了他,嘱咐说道,“那几个人娘暂时交给了昭王妃,你让可信的人昭王妃送个信,让她先不要把人送过来。”
“好。”
“还有这件事不要让你父亲知道。”那宁思严的心偏成那样,他知道了,定会直接杀人灭口,眼下女儿的丧事为重。宁夫人道。
宁谵点头,起身离开了屋。
橙色的暮色笼罩着整个院子,院子里的花儿也开得正好,宁谵站在廊下往宁馨住的正屋看了过去,眼里盛满了泪水,似乎妹妹就会带着甜美的笑容从屋里走出来,叫他哥哥一般。
身后送他出来的绛珠和紫珠都不敢开口打扰他。
好一会,宁谵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吩咐绛珠等人说道,“好好伺候夫人,还有棺木,香烛……”
“回世子的话,吴妈妈前已经吩咐过奴婢了,法师和棺木,香烛等,明日一早奴婢会带人出去采买。”紫珠忙说道。
“我派人去置办,你们好好伺候夫人就是了,记住夫人身边不能离了人。”宁谵说道。
紫珠和绛珠忙应了。
宁谵这才离开。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丁丝言就忙迎了上去,一脸的焦急与担心,问道,“是不是馨儿妹妹出了什么事?”听说婆婆带着小姑直接去了小姑子的院子,然后就叫了侯爷和世子去,她担心也过去了的,不过看着小姑子院子守门的人都是如临大敌的样子,想了想,便转身回来了。
宁谵坐到了椅子上,看了一眼屋里伺候的丫头婆子们。
丁丝言倒了茶递到了他说理,抬手,“都下去吧。”
等人都退了出去后,宁谵道,“馨儿,馨儿她……没了。”
看着宁谵灰白的脸色,丁丝言吓了一跳,“什么叫没了?馨儿生病了吗?”
宁谵把茶杯搁了下去,伸手搂住了妻子的腰,“没了,馨儿她死了。”声音哽咽。
丁丝言脸色一白,动了动嘴角,终是没有说什么话出来,只流着眼泪伸手把他搂住了。
等情绪缓和了些,宁谵便把事情简单与妻子说了一遍。
母亲的意思是不会就此罢休,妻子是个知道轻重的,而且母亲身边也得有人安抚着,所以,宁谵便没打算瞒着妻子。
丁丝言听得脸色如土,心惊胆战,“怎么会?燕霏她怎么会……”随即又问道,“母亲呢,母亲身子如何?不行,我得去陪着母亲。”
“母亲在馨儿那边的厢房歇下了,她担心怕吓着你,就先不用你过去。”宁谵说道。
“虽我进门不久,可我和馨儿妹妹相处极好,她是我小姑子,我怕什么?馨儿妹妹刚去了,母亲定是十分伤心,世子,我不放心,我还是过去陪着母亲。”丁丝言说道。
“好。”宁谵点头,便要起身亲自送她过去。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世子你好好歇着,回头要办的事情多着呢,母亲如今就只有你我了。”丁丝言忙摁着他坐了回去。
……
因为李昶有伤,不能太颠簸,所以燕霏一行人走得比较慢,在天擦黑城门快要关的时候,才进城。
过了城门,燕霏便担心不已地说道,“舅母那样,也不知道母亲这会子去侯府,会不会舅母更加生气?”
李昶想下道,“是你邀请宁表妹出去玩的,我们一道过去吧,顺便也慰问一番侯爷。”
燕霏额角一跳,随即轻柔说道,“殿下您身上带着伤呢,哪能如此奔波?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