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木门外锁链哗哗作响,两个家丁身着劲装推开房门。三寸人间 为首进来的不是那恶少吴梁还能是谁!
吴梁看了三人,先是一愣,紧接着仰天狂笑道:“哈哈哈!那日一别,我终日苦寻你不得。想不到竟然去林仙馆寻衅,今日落在我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陈化及微微一笑:“那日你说有高人会我,想不到你所谓的高人竟是看护青楼的打手;又说你是大理寺少卿之子,却在烟花柳巷做着皮肉生意。真可谓是‘家世无暇’,由你‘丕振门风’啊!”
吴梁听陈化及说反话贬损其家风,竟不恼怒,嬉皮笑脸道:“说这些是想把本公子激怒,然后杀了你吗?痴心妄想!到了我的府邸,我要钝刀子割肉,慢慢让你们知道疼痛……况且,那卖艺小妞儿和我结下的梁子,我还要算在你的头!”
秦娥起初还好,此时见到冤家,心愤恨再也难忍,娥眉倒簇,怒道:“吴梁!你有什么事都冲着我一人好,何必牵扯旁人?”
吴梁道:“好啊,有了新相好的忘了旧人!来人呐,既然她忘了我的手段,把她给我提出来单独看管,我来给她长长记性!”
秦小楼见家丁来拉拽姐姐,两手虽然反剪被绑,但仍靠一股蛮力挣扎起身,一头撞向家丁。怎奈府家丁平日里随主子舞刀弄棍,虽称不好手,却也身手敏捷。三拳两脚将秦小楼打翻在地,鼻血直流。秦小楼平日里遇事经常退缩,但事关胞姐,腔一股勇劲来,满脸鲜血仍兀自咒骂:“你他娘的吴梁,有种把我绳索解开,和爷爷真刀真枪干一场!”说完,自己顿了一下,继续道,“把我大哥的绳索也要解开,他也像和你干一场!”
虽然情势紧急,但陈化及闻言还是禁不住心一乐,暗想:“小楼的勇与怂还真难分家……”当下眉目一展,挺起胸膛朗声道:“吴梁,你在京城的名声我也算小有耳闻。今日你我二次相遇,无论善缘恶源不妨一齐了解了罢,省得彼此心头各有一块石头。”说着,眼光一扫秦小楼姐弟,“至于他们二人,你有负秦娥在先,小楼为救姐姐也是人之常情!况且,算杀了他们,与你又有何益?你若是汉子,将他们放了,我留下来与你说话!”
吴梁皮笑肉不笑道:“大言不惭,留下你来有什么用处?”
陈化及道:“我不知你与那天机道人私下里有甚交易勾当,但我知道,我这里有你们非常想要的东西……”
吴梁眼睛里似有光亮一闪即灭:“什么东西?”
陈化及道:“在吴府击败天机道人、救出庭芳姑娘之人的身份。”
吴梁尚未说话,柴房门外一股巨力“呼”地席卷而来,吹得几人毛发散乱。有道人身袭黄袍一晃而入,身法之快,令人惊异。
天机道人剑眉倒竖,一指陈化及道:“小子!你说你知道那老妇人的身份,可是当真?”
陈化及道:“能在几招之内将你打个落花流水,并从容将人带离吴府的,这举世之恐怕也少有人能为。而你不知,恰恰我知。”
天机道人心愤怒,一急之下体内真气自然鼓荡,黄色道袍似有烈风吹动,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世能在贫道手走过三十招还有命在的,屈指可数。”天机道人怒不可遏,“小子,那老妇到底是谁?若敢隐瞒,我定杀你!”
陈化及心早已盘算妥当。天磨姥姥的身份自然不能透露,待诓骗得吴梁与天机子放了秦小楼姐弟后,再做打算。实在无计可施之下,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
心意既定,昂首正色道:“我们三人既入了吴府,事到如今,便再没想有命回去。但你若真想知道,我便与你做个交易,先放了秦氏姐弟,再谈后话。”
吴梁嘴角挑,邪魅一笑:“道长,我便为了你,做个顺水人情吧。”向左右使一眼色,家丁提起秦小楼与秦娥,朝门外推去。
陈化及毕竟江湖经验甚少,常以己心去度人心。却未曾分辨得出这是吴梁将计计。这恶少天生残忍无情,心里盘算假意释放二人,诓骗陈化及。待那妇人身份明了之后,再结果两人性命。
眼看秦小楼与秦娥被松了绑绳带出府内,远远还有秦小楼喊声传来:“大哥……你且安心保重,我去瞧瞧我那病恹恹的哥哥再来看你!”
秦小楼哪里有什么病恹恹的哥哥。陈化及一听之下心明白:“这是小楼递送暗语,他要去荣禄府寻昌吉相助,想让我尽量拖延时间。”
陈化及道:“天机子,兹事体大,你与吴梁走近前,我悄声说给你二人听。”
二人见陈化及身子被绑,绝无挣脱可能,料他难施计谋,便走三步,侧耳相听。陈化及嘴角刚动,眼睛突然望向门边,神色惊诧道:“小楼秦娥!你们怎么回来了!”
吴梁与天机道人生性多疑又从来不笨,但此时正全神贯注要听大事,突然见陈化及如此,来不及反应,全凭下意识回头张望。电光石火间,陈化及依《悟元参证》之法,身体如水钻沙,体内真气似打了旋涡一般,裹挟着道袍内藏而不露的木剑含光一转——“嗤”地一声,身道袍连同绳索齐齐被含光割断,右手拈过木剑,拦腰横劈出去!
陈化及随不会外家功夫,但此时内力已然恢复三五成。这一招虽然剑做刀用,全无章法,却真真快如闪电。
天机道人何等机敏,眼光未到,一双遒劲老爪已然抓住了吴梁背心,同时气贯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