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涅小姐,我是少校派来接您的人,请问您准备好了吗?”
那本是一个听起来十分礼貌的声音,却让林雪涅在此刻紧张起来,因而她也没有注意到,在电话的另一头,有一个诡异的叫喊声才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就被立马掐断了。
“马上就好,请您再稍稍等我一会儿。”
“好的,但还请您稍快一点。”
在和那个空军部的年轻人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林雪涅才松开了话筒。
但不等着急的她想出一个足够合理的,现在就挂断电话的理由,电话那头的艾伯赫特就已经先一步地说道:“雪涅,我这里有一名从别处刚回来的士兵要找我报告一些情况。我得先挂电话了。”
林雪涅:“好,好的。那我也快点回去睡了。”
就这样,两人在互道晚安之后便很快地挂断了电话。
而后林雪涅拎起小皮包打开房门对那位空军部的下级军官说一句“抱歉让你久等了”,至于那个绿眼睛的贵族……他则在好几名卫兵都因为听到先前的动静而冲进楼来时向着声音发出的楼上看去。
带着慌张的叫喊声就此再度出现。
那个男人带着些许的口齿不清喊道:“不!不不不!别过来!”
艾伯赫特很快就辨认出,那是属于党卫军的全国副总指挥,巴赫-泽勒维斯基的声音。因而很快给那几名冲进楼来的卫兵打了收拾让这些人停下来。
他拔出自己的配.枪,并在给枪上膛后就脚步很轻地走向楼梯,并在那之后示意底下的卫兵跟着他一起上来。
但是很快,他便在冲上楼之后发现,不仅巴赫-泽勒维斯基所在的那间屋子被打开了灯,就连住在旁边的那名空军少尉的房间里,也是灯火通明。
不仅如此,巴赫-泽勒维斯基的警卫员也好好地站在门口,只是显然被吓了一跳,并且胸膛一起一伏的。
那几乎就已经宣告了警报的接触了。
于是艾伯赫特把抬起的□□放下,但向来都十分谨慎的他却是并不把它收起来,并快步走向巴赫-泽勒维斯基的那间屋子。
而后,他便看到和他们一起来的空军少尉此刻正在安抚巴赫-泽勒维斯基的情形。
这名提议建造集中营的纳粹高官,这个在才进到集中营的时候还和这里的负责人说了一堆要求的男人,此刻他却是惊喘着坐在床上,双眼瞪大着,并且额头上也满是汗水。
见此情景,明白对方一定是做了噩梦的艾伯赫特很快就挥退了跟着他一起上来的集中营卫兵,只留巴赫-泽勒维斯基自己的警卫员守在门口。
“副总指挥阁下?”
走近了对方的艾伯赫特带着些许的迟疑叫出了他对那个男人的称呼。
“那太可怕了,格罗伊茨伯爵。我梦到那个男孩了。”
在巴赫-泽勒维斯基向自己说出了如此诚实的话语后,艾伯赫特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说道:“那开枪的那个德国男孩,他今晚可能也做了噩梦。”
艾伯赫特的这句话让巴赫-泽勒维斯基眼睛里本来有些散了的神立刻又聚集起来。他猛地看向对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而收起了枪的艾伯赫特关上了这间屋子的门和窗,并把写字桌前的那张椅子搬到了正对着巴赫-泽勒维斯基的地方,在坐下后和对方说道:
“我想您已经明白,我们不能让他们这样下去了。这还只有150人,但你看到他们执行‘灭绝任务’时的眼神了吗?他们都是那样的惊恐,即便是在前线战场上,在部队遭遇到最危难的情况时,我也从未在德国士兵的眼睛里看到过这样的惊恐。你认为这些人还能有未来吗?他们很快就都会发疯了。”
听着这样的话语,巴赫-泽勒维斯基颤抖了一下嘴唇,并重复起了希姆莱在早些时候对他们说出的□□。
“党、党卫军的士兵,必须要让自己的心像、像花岗岩一样……”
听到对方又重复起了在此时已然毫无意义的话语,忍无可忍的艾伯赫特不禁打断了他,并高声说道:“您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怎么能要求那些才刚刚成年的孩子去做!”
接着,艾伯赫特便在巴赫-泽勒维斯基完全惊楞住之后用几乎是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阁下,您必须和我一起去见希姆莱总指挥,告诉他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