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公盨的来历一直是个谜。
卢灿记忆中,上辈子得到遂公盨的是宝利艺术博物馆,也就是徐奉所在的集团。
按照宝利艺术博物馆编撰的遂公盨一书中的说法,他们的收藏品采购人员,偶然间从英国的二手市场捡漏得到的,属于残件宝利得到的遂公盨,没有盨盖。
众多的专家学者,在重新检测鉴定这件物品时,发现这件遂公盨并非出土品,而是典型的传世品。
这就有意思了。
这样一件上古时期的礼器,还是最早记录大禹治水的物件,传世两千九百年遂公盨是西周中期物品,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历史记录!
要知道,有关金石考证的风潮,可是从两晋隋唐时代就有了。
它是如何逃脱历史记载的?一直是个谜!
有关遂公盨,还有一个谜团,那就是铭文内容。
遂公盨底部的铭文,前三句的文辞,与存世的尚书禹贡序,完全相同。
再来说说禹贡。
禹贡是中国古代名著,属于尚书中的一篇,是先秦最富于科学性的地理记载,囊括了各地山川、地形、土壤、物产等情况。
其作者究竟是谁,说法不一。
国学大师王国维在古史新证中认为,禹贡为周初人所作史念海在论禹贡的著作时代一文中,依照禹贡中有“南河”、“西河”之称,认定作者为魏国人而顾颉刚认为出自战国时秦国人之手此外还有东瀛的内藤虎次郎的战国末至汉初学者所作学说。
这就有疑问了。
遂公盨是西周中期的物品,这是毋庸置疑的后世采用了碳十四鉴定过,而当时的铜器的铭文,是一体铸造的,而非后来錾刻的。
西周物件上的铭文,竟然和尚书禹贡序上的文辞一模一样。那么,有没有可能,禹贡这篇文章,早于西周中期?而遂公盨的铭文,就是来自这篇文章?
这不是不可能的!
张博驹、李林灿两位老爷子争论的,八成就是这先有禹贡,还是先有遂公盨。
后世,有关这一问题,香江中文大学教授,国学大师饶宗颐老爷子,给出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器物铭文中的若干词句与传世文献相同,并非全无可能。铭文中起记录作用的那部分文字,很有可能是有所别的版本存在,譬如竹简的记录。
后人在编写史书时,直接把那片简拿过来缀入书中或者重抄一份。
饶宗颐老先生的解释,被大多数人所接受,但并非没有漏洞。
那就是……既然尚书都采录了相关文字,为何没有史书记载“遂公铸盨”这件事?
好吧,聊了许多废话,其实就是想要说……面对历史,我们后人,更多的时候,只有无奈的猜测。
不管怎么说,这又是一件镇馆之宝!
而且,相比宝利,这次出现的遂公盨,竟然是整套的。
也不知道,上辈子,遂公盨从八十年代出现,到2002被宝利艺术博物馆收录,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如此精美的冲天四耳盖被遗失。
“东西很好?”见卢灿直接答应一百件拍卖品,许胖子直觉认为,自己被李林灿老爷子骗走一件绝世宝贝。
都知根知底,许胖子眼神闪烁,卢灿便猜到他的想法,嗤笑一声,“这东西……就是一个古代的大号饭盒,倒是内部的铭文有些价值,适合博物馆收藏,并不适合拍卖。”
这话半真半假,卢灿说起来也不脸红。
“哦,这样啊……”许胖子算是被卢灿糊弄过去李林灿从维德拍卖拿走这件拍品时也是这么说的。
“这件铜器应该来自内陆……”许佳闻想了想随即说道,“十二月份,我们准备一月份拍品时,马辉义还想着淡墨轩老板王春成手中的那幅孙隆的画作,于是他又去了一趟……”
淡墨轩?卢灿很熟,还曾经用一枚天珠换了陈白阳的水仙图,还附带着张弼的渡江字幅。
这件物品,不是出自淡墨轩,而是马辉义从淡墨轩的那个小院子右侧的摊位上买下的。
许胖子估计,这件物品从内陆流到香江的。
八十年代初,正是内陆各种文物流往香江的第一个高峰。
卢灿摸摸鼻子,自己还真的疏忽,大意了!
还以为凭借自己掌控的几条渠道,能掐住从内陆流向香江的文物大潮,自己还是小看了经济洪流的诱惑力。
这件物品,就是通过一条自己所不知道的渠道,来到香江。
万幸,它还是落到自己手中!
过两天回香江,一定要再去乐古道走走!
…………
这是上一章未完成部分,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