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食出问题,是她这个做司膳的监察不力,皇宫怎会留下一个废物?
盼儿浑身一颤,额头因为用力碰撞地面而流出鲜血,顶罪?不就是让她去死么?
听司膳敢这么说,应是已有对策,掌厨眼前一亮,御厨的身份虽依旧还是个下人,但已经比普通厨子高出一筹,他绝不能失去。
试想,一个被皇宫赶出来的人,哪里还有人敢用?
“你是看管不力,这才被宫女拿走,皇上若是怪罪,也因是降罪于你。”掌厨先入为主,一句话堵的丫鬟百口莫辩。
司膳朝身后宫女使了个眼色,两个宫女会意立刻上前压制住盼儿。
“妄图伤害龙子,罪该万死,理应株连九族。”司膳面色冰冷,心中却无奈叹了几声。
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偏生金碧辉煌,至高无上令人神往。
盼儿处处小心翼翼,只望岁数到了便出宫,所以进宫五年不敢出头,就是怕位高惹人嫉,没想到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祸事上门来。
在皇宫五年,盼儿见惯了这种戏码早已经麻木,没想到真正到她头上的时候,心中不过只有片刻的震惊随后便死寂一片。
“带到皇上面前请罪。”司膳起身走出门。
盼儿如断线的提线木偶,被两个宫女粗鲁的架着走,除了偶尔被弄痛皱皱眉头以外,连反抗都懒得。
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更何况这偌大皇宫就是个金笼子,反抗又有何用?倒不如省些气力,让自己死的更体面些。
看着宫殿离自己越来越近,盼儿突然笑了起来。
闻声,司膳眉头一皱,随即停了下来,挥了挥手意示两位宫女离开。
只余司膳和盼儿两人之时,司膳才开口,“你我共同入宫,念在情分,只要你肯乖乖听话,我定竭尽全力保你家人平安。”
盼儿望向司膳,眸中涌上无数种情绪,最后皆归于平静,“谢司膳大人。”
她们共同进宫,却注定要走两个不同的道路。
盼儿不喜荣华富贵地位权利,而司膳恰恰相反,不过才进宫数月便已经按捺不住,与上任司膳关系甚好,加之有些许聪慧,不过进宫三年,便已经坐上这位置。
……
萧笙歌估摸着时间,想着也应该来了,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些发慌。
璇儿这丫头也不知跑哪去了,那粥已经盛上来许久,半天也不见人影。
卓倾也发现了不对劲,璇儿如若不是特殊情况,绝不会离开,向萧笙歌投去询问的眼神。
司膳快步进来,行了礼之后看向刘贵妃,便见那碗血燕莲粥已经被食用过,明明已经是意料之中,却还是像被压垮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绝望,猛的跪了下来。
引得众人不明所以,望了过来。
钟皇后眉头微微一蹙,心中暗叫不好。
“奴婢办事不力,手下的人将食物送错了人。”司膳一脸悔意。
盼儿自觉跪下认错,将事情道了出来,硬生生将一切罪责全部压到自己身上。
刘贵妃心中一慌,看向面前的血燕莲粥。
“都是一样的,这也没有大碍。”钟皇后将悬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顾贵人喜食薏米,所以那粥里加了些许薏米和桂圆。”司膳道。
芙月帝不觉有什么,反倒钟皇后有些激动,“怀有身孕之妇断不可食薏米及桂圆。”
芙月帝这才明白过来,看向萧笙歌。
萧笙歌眸光落在低着头的盼儿身上,总觉得有些眼熟,听盼儿的声音便有些似曾相识,渐渐与那个声音重合起来。
萧笙歌来不及多想,便听芙月帝道:“此时请太医怕是来不及,既然你会医术,不若……”
“不,不用。”刘贵妃一时激动,自乱阵脚。
萧笙歌粉唇微微一勾,面上是对刘贵妃所言,实则是说给芙月帝,“这两物对于有孕之人皆是禁忌,有诱发流产的可能,贵妃娘娘还是勿耍性子,误了最佳治疗时间。”
芙月帝常年严肃紧绷的脸有片刻的崩裂,可见他对龙子的看重。
刘贵妃看向萧笙歌的眼神有些不善,放在腿上的手渐渐收紧,上面青筋暴起,足见她此刻有多气。
“臣妾觉得有些不适,想回宫休息。”刘贵妃心知不能再待下去,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险。
萧笙歌怎会让刘贵妃这个导火线离开?当即下了死令,“贵妃娘娘莫要走动,娘娘的寝宫离此相聚甚远,腹中孩子折腾不起。”
萧笙歌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在刘贵妃眼里异常刺眼,那种被人一眼看穿的眼神,不自在之余还有些许慌乱。
不过转念一想,这女子虽有些许医术,但还不至于一眼看破她是假孕。
坐在一旁的刘家主自然也看出阿姊的不对劲,他何等英明,加之对阿姊的认识,想到一个可能,让刘家主惊恐万分,面上依旧如旧。
正常妇人听闻可能滑胎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更何况是身处皇宫的刘贵妃?她不仅面上无恙,且还屡次逃避推脱,若是没点什么,刘家主如何相信。
“臣妾不过只觉头晕目眩罢了,想来过一会便能恢复,不碍事。”刘贵妃这般说着,手掌心已经冒出不少冷汗。
她深处宫中数十年,比任何人都清楚宫中规矩。
不知是否是萧笙歌的话点醒了芙月帝,他此刻依旧坚持把脉确诊。
刘贵妃知道逃不过去,便以退求次,“还请皇上让刘太医过来,平日里都是由刘太医为臣妾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