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体不适,想早点回去休息,还望陛下准许。”柴萱目光无神的盯着面前的地板,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眸底渗出的泪花。
那双渐冷的眸子看得曹丕心中一颤,她就这么不愿吗!“好,既是如此,你就先回去吧!”曹丕无奈的望着面色渐沉的柴萱,紧锁眉间。
“谢陛下!”
缓缓起身的柴萱没有再看曹丕一眼,转身便走。却不知身后的那一道目光跟着自己好久才慢慢收了回去……
玉盘如镜映透天地,凉风似针穿梭寒心。漫步银辉,如同行于银河之中,两旁松枝再这光辉之下显的瘦瘦的,令人不禁顿生感伤。
“姑娘,陛下明明封了您做贵人,这可是大喜事呀,您为什么不开心呢?”
瞧着脸色很是难看的柴萱,小满十分不解。这分明时飞上枝头的好事情,为甚在柴萱这里却见不到半点儿欢喜。
“喜事,若果这贵人的名号给了你,你是不是得喜极而泣,手舞足蹈了!”柴萱回眸望着一脸不解的小满,苦笑道。
也是,对于她们来说。在意的不是宫门外的自由,不是自己的尊严与屈辱,更不会是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攀龙附凤,一朝得道,从此过上吃香喝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岂不快哉。
“您这是说什么呢,小满这辈子能跟着您就足够了,哪里会有那些胡思乱想呢!”
听过柴萱的话,小满显得有些急了,她实在不明白柴萱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原先,她还觉得柴萱能当个良人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却是位贵人。
“姑娘,这‘贵人’到底哪里不好了,您为什么这么反感呢?”看着脸色铁青的柴萱,小满实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搓捏着衣角,柴萱的心头似坠了千斤的石头,压抑万千。
“小满,你说如果我失踪了,会怎么样。”此时此刻的柴萱迫切的希望远在千年之外的曹攸宁赶紧将自己接走,对于这里她真的一分一秒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姑娘,您那你瞎说什么呢!您现在可是这这座宫里的贵人,陛下的女人。您弱智失踪了,恐怕得出大乱子……”小满慌道。
“小满!我告诉你,我柴萱这辈子只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会是谁的侍妾。所以,从今往后,我不想再听到‘陛下的女人’这句话!”
眼眶通红,寒目凛凛,盯得小满心头阵阵发凉。她从未见过柴萱发这么大的火,而且是那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愤怒不已的柴萱转身欲走,却直直撞见了正巡逻的白羽和白翼。
本来看到柴萱在这里,白羽本想绕路而走,可无意间听到小满提到柴萱成了曹丕的贵人,顿时间双脚像灌了铅一般重若千斤,生生怔在了原地。可没想到的时,柴萱会忽然的往自己这边走。
四目相对,无数的压在心底话却只能附在眸底,静静地望着彼此。
“末将白翼见过柴贵人!”白翼躬身行礼道。
如今的柴萱可是曹丕的贵人,无论是身份等级还是礼仪规矩,白羽都不能再对柴萱说或者做一点点有违规矩的事情了。
“末将,白羽,见过柴贵人……”
白羽后退两步,刻意的同柴萱拉开距离。垂下眼帘,不敢再去望那双眼睛。既使不情愿不甘心,也只能如此。
这就是身份等级吗,疏远与相离,无奈与压抑。凝视着弯腰行礼的白羽,心内是百感交集。
柴萱沉眸一笑,轻声问道:“你还好吗,伤好些了吗?”
“回贵人,末将已经完全康复了。”白羽低头回道,抱拳的手却不由握紧。
注视着白羽撑起的右臂,想到那日鲜红一片手臂,柴萱就感到后怕。“真的好了吗,那天你伤的那么重,会影响吃饭拿刀吗……”
“贵人,保护您是虎贲校尉的职责,就是拼上性命,该过问的也该是陛下吧!”白翼直接将柴萱的话打断,一起明显生硬的很。
“是啊,该过问的应该是陛下不是我。”
柴萱无奈的看着面前的白羽,既然自己在所有人的眼里都已经成了曹丕的贵人,自己就是去辩解又有寄人会信呢。
双眸微红,柴萱苦涩一笑,“可我还是能和白将军说句谢谢的吧!”
“末将不敢!”白羽垂着眼帘,沉声言道。
柴萱强忍着心中的难过,唇角微展碾出一抹微笑。深望眼面前颔首低眉的白羽,回身而走。自此以后,自己便要斩断同白羽之间所有的情爱羁绊,再无爱情。
凝望着柴萱渐渐远去的身影,白羽心痛如绞。可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自己除了看着,又能如何。
碎星乱点,掩盖月色。残风半卷,凉透痴心,也只终此,浮世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