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穿衣而起,顶着漫天的风雪,迎身奔入茫茫天地之中。
“一夜了,整整一夜了,为什么贵人还没有醒!”
曹丕愤怒一甩,将桌案上的东西尽数扫落在地,飞溅的墨点打在那些跪在地上一夜没合眼的御医身上。
“陛下,贵人的伤口乃是宝刀所伤,本就很难痊愈。但经过臣等一夜观察,贵人虽脉象薄弱,但气息仍在,且却有康复之象。”齐保施礼言道。
齐保的话顿时令曹丕面色缓和了一些,“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陛下,这恐怕得多将养几日啊。”
说实话,究竟几日能醒,堂下跪的两排太医,每一个能打保证的。毕竟,柴萱伤的实在太严重了,一般人更不撑不过昨夜。柴萱能活下来,简直算是奇迹了。但究竟能活多久,御医们也是头大的很。
“朕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曹丕合目而言,心中愁绪万千。忽然有想起什么来,将那些忍又喊了回来,“齐保,那个小满怎么样了。”
“回陛下,那名宫婢已无大碍,但何时醒来亦是无法猜测。”齐保躬身回道。
齐保的话,说的曹丕头更疼了。无奈的摆摆手,让他们全部退下。
瞧着曹丕单手撑着脑袋死死摁住太阳穴,眉头紧锁,长吁短叹,曹书是满心担忧。故而上前劝道:“陛下,您都守了贵人一夜了,这下了朝,就休息一下吧!”
曹丕一夜未合眼,方才上朝的时候都神思恍惚。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身子会垮的。
“无碍,我去看看贵人。”曹丕强撑着疲累的身子,起身下台。可还未几步,眼前忽然一黑,便直直跌了下去。
幸亏曹书上前将其扶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陛下!”曹书紧的呼唤两声却并未见从回答,慌忙将其扶到榻上,命人去传御医。
原来,曹丕本就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还未休息,便遭遇了这件事情。更是心力交瘁,再加上又是一夜的煎熬,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支撑不住啊。不过好在,经过御医诊断,说曹丕只是忧思过度,只要好好休息便没什么事情了。
可曹丕躺下还没两分钟呢,又急匆匆的起来,奔柴萱去了。曹书是怎么拦也拦不住。只能无奈的跟在身后,以防他哪时又晕了去。
且说白羽来到吴普门前,好说歹说吴普便只认一个死理。说什么都不去医治柴萱,一怒之下,让小童将白羽赶出了门外。
小童夹在两人中间实在为难,可毕竟师傅为大,也只好遵照师命,将白羽请了出来。
“先生,白羽求您救救柴贵人吧,求您了……”白羽立在门前,始终不愿离开。
“免谈!”门内传出一声暴躁的老头儿声音,听得白羽无奈至极。
雪还在下,但风似乎小了些。白羽仰望着灰蒙蒙的天际,细小的雪花打在自己的脸上,化成一颗颗小水珠滚落下来,仿佛是这个男人的流水一般,满是悲哀。
眸间微紧,白羽弯膝而归。厚沉沉的积雪嘎吱一响,深深的陷下去两个坑。一身白袍映在茫茫纯白的天地之间,几乎要与天地融为一体了。
身下的雪开始一点点融化,雪水渗透衣襟,起初还冷的双腿,渐渐趋于麻木。簌簌飘落的雪花,落在白羽一动不动的肩头,不一会便积了薄薄一层,头发上也白白的,像生了白发一般。
“哥,你这又何苦呢!你为了一个别人的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飞奔而来的白翼瞧见跪在雪地中像个雪人儿一样的白羽,心中又急又气。
“子越,这与你无关。”白羽微张冻得发青的唇,口中的热气缓缓喷出,令微冷的嘴唇有了些许缓解。
看着白羽冷的发青的脸色,白翼苦涩一笑,“无关,我倒希望这件事情与我无关!”
愤怒不已的白翼,一把揪起白羽的衣襟,盯着他那双沉毅坚定的眸子,咬牙道:“倘若你不是我哥的话,我又岂会管你!”
言罢,白翼目光一横,侧身而过,跪在白羽身后。
“子越!”白羽眉间一紧,很是动容。
眸光轻垂,白翼方才愤怒的表情,仿佛揉在了这纷飞的雪中。如今只剩淡淡的担忧,“哥,我们是兄弟呀……”
是呀,他们是兄弟。无论谁要去拼命,另一个都会毫无保留的去相助。也许,自己从来都只将白翼当作那个小小的始终长不大的孩子。可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长大,而且是可以独当一面了。
白羽眸中含星,发青的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心底似乎涌出来一阵暖意,令周身的寒意尽数褪去。
雪花纷飞,如白蝶轻舞,似仙女散花。落在屋檐,荡在枝桠。天地间严寒一片,人心中却暖意围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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