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名其妙的一顿问话和回答是什么情况啊?怔怔地望着白羽离去的身影,百思不解,总感觉什么不太对,下意识喊道,“鸿轩!”希望他能止步再说些什么。
朗眸微转,回眸一笑,“萱儿,我近来有事,怕是见不到你了,暂且保重。”再回首,星眸里水雾弥散,双拳紧握匆匆而去。
凉风骤起,柴萱忽然莫名的伤感。心口哽咽,忧思升起,那背影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无奈,那么心酸。北风卷地阴云凝结,悠忽忽碎絮飘洒,入冬的第一场雪竟是如此悄无声息,寒冷无比。
暖炉内火星闪闪,却不见一丝青烟。细烛台晕光点点,投着一立一跪两个身影。
“她怎么样了?”峰眉微紧,深邃的眼眸盯着前方背立而问。
暗粉衣裳俯身一拜,直身回道:“回禀公子,她没事。只是不知道受了多大的拷问,近来身子大不如往常好了。”
修长手指紧紧的遏着掌心,四个指骨突兀的发白。寒气不言而散,身后跪着的人细烟眉频蹙,眼里满是失落,“公子既然这么在意,又何必利用她呢!”
冷眸斜睨,并未作答。跪地之人眼眸里偷偷含了泪,深情款款的盯着那宽厚的背脊,紧抿双唇,“公子明明知道侬萃是杨修的细作,为何还要看着她一步步陷害。公子到底是在试柴萱的能力,还是在试自己的心?”
冷峻的侧颜好似镌刻过一般,天生带了一丝漠寒。那双宛若侵染了整个碧宇的眼眸,跟苍穹一般变换莫测,没人看得透。可跟作为曹丕的细作,从未见过那双眼眸里对哪个女人生出那种温情,绵绵不绝细若春雨。就是对甄宓,也不曾有过。
喉结微抖,冷戚戚道:“僭越,可不是一个细作该有的表现。”陈冰般的眼神足以浸透眼前人的心,令其全然削减心生胆颤。
“奴婢知错了!”暗粉身形叩头回道,语气略带不甘。起身继续道,“回公子,柴萱说白羽近来不会再来找她了。”
薄唇一勾,映出三分狡黠。“她很快就会知道为什么了!”长袖一挥,将一个东西丢在那女子面前,“把这还给她吧,我看她还能留多久。”
那丫鬟酥手轻抬将面前的东西捡起来,接着昏暗的烛光,细刻的雪花瓣层层叠叠。眼帘微抬,定定的望着眼前侧颜勾起的微笑,难明深意。
风雪夹沉,乱了天地,寒透四宇。情字扰心,哪管身处何地等级阶品。端的是丝丝密密乱如麻,纠纠结结惆怅心。辗转难眠的不是未明者,偏偏是知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