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千越先前的淡定尽失,他慌忙双膝跪在地上,道,“父皇,这是阴谋,有人要谋害儿臣。”
“哼”淑妃冷冷地哼了一声,凤千越和她宫里的宫女有染,传出去坏的是她的名声,这一点令她十分恼怒,她道,“阴谋?没错,是有阴谋,但这阴谋怕是四殿下的吧。我还以为这慧芝是四殿下安排在我身边的细作,原来不是,看这些个东西,这分明是四殿下故意招惹了慧芝,让慧芝为他卖命啊。
皇上,臣妾刚才就觉得奇怪,慧芝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会说这些诬陷月儿的话,原来都是四殿下教的。”
“淑妃,这宫女是你的人,现在种种诬陷于本王,本王还要问淑妃一句,这宫女是不是你派来的。”凤千越突然间有种气急败坏的感觉。
“先头说月儿是凶手,说月儿拿匕在船板上凿洞的人可不是我,慧芝做假证也不是为了我!”淑妃寸步不让,咄咄逼人。
连似月静静地看着淑妃和凤千越扯皮,她知道,事情到此,她这位精明的姑母会拼了命地将慧芝推到凤千越的身边去,根本不用她费心了,而凤千越牵扯的是和妃子的宫女有染的fēng_liú韵事,说也说不清楚的。
不过,属于她的戏,还是要演完的,她听着听着,突然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恍然大悟的样子,道——
“皇上,臣女总算明白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四殿下在暗中操纵,所以才将时间把握的这么好,又分析地那么头头是道。
因为四殿下被降为郡王,他一直误会是臣女从中作梗,于是一直怀恨在心,找机会陷害臣女。
皇上,这么看来,四殿下是明明亲眼看着您沉船,却不下湖搭救,还在一边盘算着如何陷害臣女,不知道他这么做只是为了陷害臣女,还是……还是打心眼里不想救皇上呢?”
这最后一句话,有如一颗火药,炸开了周成帝的心!
皇帝看看凤云峥浑身湿透的样子,看看自己脚疼的下不了地的样子,又看看凤千越,却是一副衣冠楚楚,干干净净的样子,目光蓦地暗沉了下来。
“父皇!是连似月胡说八道,故意挑拨,儿臣绝无看着父皇不救的意思,儿臣过来的时候,父皇已经上了岸了……”
“住嘴!”周成帝内心的怒火终于爆了,他厉声命令道,“来人,将四王爷凤千越押入刑部大牢看管。”
什么?!
凤千越猛地抬头,“父皇……”
“押下去!”周成帝已经不耐,闭上了眼睛。
“父皇,父皇!儿臣是被冤枉的,这是阴谋,父皇明鉴……”凤千越高声辩驳,但是,周成帝无动于衷,让姜克己将人带了下去。
当萧河看到被押解出来的人并不是连似月而是凤千越的时候,他浑身一震,凤千越越过人群,看了他一眼。
太后看皇帝疲累的样子,便道,“今日先到此为止吧,皇上累了,需要好好养伤,你们都先退下去,余下的事,交由刑部调查。”
“是。”众人依次告退。
四王爷凤千越因为故意陷害,又和妃嫔的宫女有染,被抓了起来,但是却也没有证据能证明船板上的洞是他动的手脚。
同时,也没办法证明连似月动的手脚,一时之间,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
最后,这责任自然落到了淑妃的头上,因为这场游湖的计划是她故意安排的。
她和凤瑭瑶在回到仪秀宫的时候,太后和皇帝的旨意就到了,淑妃连降两级,由正一品连淑妃降为从二品连昭仪。
“连昭仪,接旨吧。”太监的声音尖细而傲慢。
“谢皇上圣恩。”连昭仪结果圣旨,待传旨太监离去,便浑身一软,趴在地上,没了力气,浑身瑟瑟抖,脸色苍白——
这么多年,她一直如履薄冰,别人看她风光,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中心酸,好不容易到了淑妃的位置,虽然没有儿子,可仍旧得皇上宠幸。
但一夕之间,却被从四妃的行列中挤了出来。
“母妃……”凤瑭瑶抱着连昭仪,母女俩抱头痛哭。
寿宁殿内。
那前去传旨的太监回来了,说连昭仪已经收到了旨意,谢了恩,也哭了。
太后紧抿着唇,后道,“自作虐,不可活。”
片刻后,她站起身,吩咐贴身的文嬷嬷,道,“那连似月不能留了。”
文嬷嬷一愣,“太后您的意思是……”
“小小年纪,居然让皇帝乱了心神,今日若不是她,皇上怎么会上船,不上船又怎么会受伤?若留着她,日后定是个祸害,杀了吧。”太后转身,往寝殿内走去,淡淡地道。
*
刑部大牢。
“四殿下,您请进去。”狱卒打开沉重的牢门,小心翼翼地道,他在此守牢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皇子被关进来。
凤千越头上的冠已经摘除,墨黑的头披散,牙关紧紧咬着,额头上的青筋隐隐地跳动着,被铁链拴住的手,用力地握着拳头,他看着这密不透风的牢,心中涌起熊熊的火焰。
“四殿下……”狱卒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终于,凤千越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然后抬起脚,一步一步走了进去,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狱卒便关上了门。
“吱呀……”狱卒将门关上了。
凤千越闭着眼睛坐在牢中冰冷的石板上,他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素来忠心耿耿的慧芝在关键的时刻背叛了他?难道连似月收买了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