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令,务必彻查此次牢房失火的事,将十一公主好好安葬,护送萧家萧山的尸体回萧国府。
来人呐,将十一公主的尸体抬下去吧。”冯德贵高声说着。
便见有太监过来抬两具尸体,冯德贵走到狼狈不堪的萧河面前,道:
“小侯爷,节哀顺变吧,公主已经去了,已经回不来了。
您先前托奴才带给公主的饼子和您要说的那些话,奴才全都带到了,公主吃了您的饼子,她还说谢谢小侯爷的不离不弃,她要对小侯爷说声谢谢,但是,请小侯爷一定要忘了她,她还说,世间再无凤令月!”
萧河颓丧地跪在地上,听着冯德贵的话,眼睁睁看着凤令月的尸体被重新盖上白布抬了出去,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被掏空了。
萧山的尸体也紧跟着被抬了出去,萧振海双膝跪地,失声痛哭——
“萧山,我的长子,你竟就这样去了!冤孽!冤孽啊!!”
*
仪秀宫里。
凤瑭瑶吓得瑟瑟抖,那文秀在一旁战战兢兢地道:
“公主,奴婢,奴婢看过了,那萧大少爷萧山确乎是被烧死了,听调查的姜统领说,一则是被火噬了,二则是烟雾太大,被,被呛死了……现在,姜统领正在全力调查此事……”
“……”凤瑭瑶听了,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如纸——“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若是凤令月死了,父皇大约睁只眼闭只眼掩盖一下就算了,可现在,萧山也跟着一起死了,此事,此事便不会算了。”
“完了!完了!”连昭仪听了,手中的帕子落在地上,“完了啊!”
“母妃,母妃,你快想想办法,快想想办法吧……”凤瑭瑶屈膝跪在地上,仰头抓着连昭仪的手,苦苦地哀求着,“瑭瑶儿不想失宠,瑭瑶儿也不想失去萧河,母妃……”
“啪!”连昭仪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凤瑭瑶的脸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着萧河!”
“母妃……”凤瑭瑶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连昭仪,从小到大,她备受呵护和宠爱,从未受过这个的责打,如今,如今……
“别哭了!赶快起来,想办法吧!”连昭仪捂着开始隐隐作疼的腹部,扭曲着面部,往殿内走去。
凤瑭瑶连忙起身,跟着走了进去。
*
夜色渐浓。
梦华宫内,连似月向良贵妃跪别,道,“娘娘,月儿该回府了。”
良贵妃当着众人的面吩咐道,“这宫里事多,耽误你了回相府,天色已晚,你就不要走着去正阳门了,本宫派一辆轿子,你坐着轿子悄悄地出去吧。”
“月儿谢娘娘。”
连似月走出梦华宫,上了轿子。
那轿子微微摇晃着沿着石子路往皇宫外走去,她缓缓地抬起手,掀开轿帘,往那天空看了过去——
长春宫内外,一片白色,仍旧远远听到那些低低的呜咽声。
连似月叹了一口气,放下轿帘,道,“从此刻起,世界上便再也没有凤令月了,这儿的一切也与她没有关系了,全都忘了吧,只当,从来没有来过。”
bsp;她说着,闭上了眼睛。
“停轿!”
走到正阳门外,便听到侍卫喝令的声音,还听到轿夫在和侍卫说:
“这是贵妃娘娘的轿子。”
但那侍卫似乎并不吃这一套,说道,“宫里莫名走水了,皇上说了,每一个来往的人都要好好彻查,不管是谁的轿子。”
连似月一怔,只觉得心头颤了一下。
她掀开帘子,伸头出去,道,“本县主在此,这样可行?”
“不行!”那侍卫显然也不给什么面子,道,“县主莫要为难小的,这是上头的命令,请县主下轿,让卑职搜查。”
“大胆!”这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呵斥的声音,连似月掀开帘子,便见凤烨走了过来,正一脸严正地呵斥那侍卫,道,“贵妃娘娘的轿子,你们也敢拦,是在怀疑贵妃娘娘吗?且这县主是个女子,你们这么晚了,让她下轿搜查,若有不当,谁来负责?”
“奴才不敢!”那侍卫赶忙单膝跪下,道,“只是皇上吩咐,任何人等,都要检查了才能出宫。”
“既然皇上的吩咐你们听,那皇上的令牌,是不是也要遵守。”凤烨说着,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高举起,道。
那些人见了这令牌,纷纷跪下,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仿佛皇帝亲临一般。
“本王现在要出宫,本王拿着皇上的令牌,命令你们放行!”
“是,县主,请。”那些侍卫连忙站到一旁,道。
凤烨冷冷地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对连似月说道,“你走吧。”
“谢八殿下解围。”连似月说着,放下轿帘,凤烨随后,轿子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正阳门。
那轿子里面,一个一直蹲着的人慢慢地坐了起来,透过那掀起的轿帘,她看到了夜色中气势磅礴,美轮美奂的皇宫。
这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她一出生就在这里,与她的母后生活在一起,小时候与太子哥哥作伴……
而如今,母后死了,太子哥哥也废了,她终于也要离开了,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连似月,你说的对,从此刻起,这世界上再也没有凤令月了,这儿的一切,都与我没有关系了……”
她说着,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脸庞滑落,在微微的夜光中,那泪光显得那么悲切。
连似月抬起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