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府。
凤千越房中,他躺在床榻上,身上仅仅穿着白色的贴身衣服,那柔软的料子贴在身上,衣服底下的肌肉若隐若现,在烛火的映照下,那苍白的脸色显得有几分朦胧。
太医半跪在床榻前,为他诊脉,诊了一会,他心头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抬眸看向凤千越,顿时,便见一双幽深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森冷而冰寒,太医背脊掀起一丝凉意。
“太医,四殿下的身子如何了?”赢空的手按在太医的肩头,问道。
“四殿下……”
“夏太医向来给宫里的娘娘看病,还曾给过李美人一种很神奇的药,助她与父皇感情欢好,想必,本王这小小的病对太医来说,算不得什么吧。”凤千越悠悠地道。
夏太医吓得急忙跪在地上,“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这宫里的娘娘为了争宠,常常用尽了方法,那李美人刚入宫那会被皇上冷落了许久,不知道从哪儿听来,有一种药涂在手腕间便能引诱男子,于是找他配了这种药,这是杀头的大罪,他本不愿意的,谁料这李美人家境优渥,出手大方,一箱金子送到他的手里,他财迷心窍之下便……
只是,没想到,这后宫如此私密的事,这四殿下居然知道。
“我们互相保守秘密就好。”凤千越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道。
“是,是……”夏太医频频抬头擦汗,给凤千越开了病重的药方后才离去。
待他离去,凤千越便翻身从床上下来,赢空忙递上他那玄紫色的衣袍。
“待此事过后,找个机会,把他杀了。”凤千越冷声吩咐道。
“是,殿下。”赢空道。
凤千越走到窗户前,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树梢,夜却显得越的深沉了,片刻后,他转身,吩咐道:
“明天入夜的时候,会刮大风,去京西铺子放一把火,火烧的越大越好,十一是不是在京西铺子里躲着,就看这一把大火了。”
“是,殿下。”赢空应道。
凤千越的目光越深沉了,复又问道,“萧河现在怎么样了?”
“回殿下,据卑职所知道的,小侯爷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回家了,萧国公十分生气。”
“倒没想到,这萧河对我那十一妹妹也有几分真情,人都死了,还如此放不下。看着他,无论如何,不能让她知道十一可能还活着的事,否则会坏了本王的大事了。”凤千越说道。
“是,卑职会好好看着小侯爷的。”赢空点头。
*
萧振海回到萧国府,萧山已经下葬,萧夫人怪他,对他异常冷漠,只剩萧湖在前厅侯着——
“父亲。”
萧振海四处看了一眼,粗声道,“你二哥呢?”
萧湖神色顿时有些紧张,道,“二哥他,他……他出去……喝酒了。”
“哼!”萧振海冷哼一声,“这个
逆子,害死了自己的大哥,还天天为那个已经死了的假公主借酒消愁!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吧!”
“父亲……”萧湖鼓足了勇气,道,“其实,其实二哥是最伤心的人,大哥死了他很内疚,自己喜欢的人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父亲再给二哥一些时间吧。”
“心也死了?”萧振海一掌拍在桌子上,“他堂堂的天宝大将军,人人尊称一声的小侯爷,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这成何体统!萧湖,你立刻去将他找回来!要是不回来,我打死他,权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是,父亲息怒,孩儿马上就去。”萧湖连忙走了出去,叫上萧河房中的小厮木白,一起往穆天酒楼赶去。
到了酒楼,那酒楼的掌柜如同看到了救星般,跪在萧湖的脚边,道,“三少爷,您总算来了,奴才,奴才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这,这酒窖里的酒都快被小侯爷喝光了,一点东西也不吃,光喝酒,也不说话,奴才上前劝了两句要保重身体,结果被小侯爷一脚踹了出来!”
萧湖一看,现这掌柜的手果真是缠了绷带挂在脖子上的。
“你带我去见我二哥。”
“是,是,您这边请!”掌柜的忙不迭地将萧湖领到酒窖门口。
萧湖示意其他人退下,自己推开了酒窖的门,门一打开,那刺鼻的酒味便扑面而来,他皱着眉头走了进去——
掌柜的并不夸张,这地上全部喝空了的酒缸,而萧河就靠在一个角落里坐着,正举起酒壶往嘴里倒,他身上昂贵的锦袍皱了,头披散在肩头,那张英俊的脸上布满了胡茬。
萧湖几步上前,一把夺过那酒壶,道,“够了,二哥,你会喝死的!”
“还给我!”萧河迷茫着眼睛,伸手就要去夺这酒壶,“若能喝死,倒也好了。”
“砰!”萧湖挥拳,狠狠一拳揍在萧河的胸前,萧河就像一个毫无招架之力的懦夫,倒在了地上,哪儿还有那天宝大将军昔日的英姿。
萧湖再上前,又一拳揍在了他的肩头,萧河索性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嘴里喃喃地道,“打吧,打吧,打吧……”
萧湖气急,上前揪起他的衣领,用力地将他揪了起来,叱骂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你是萧河,你是皇上御封的天宝大将军,你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小战神啊!你现在这个样子,和街边的乞丐有什么两样?你以为你这个样子,大哥就会回来吗?你喜欢的十一公主就能活过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