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祖母,你太偏心了,连似月这么骗你,你还帮着她,你,你老糊涂了……”连诗雅用力地挣脱着护院的钳制,频频回头,大声地说着,最后竟骂起了连母。
连母气得脸色白,手用拐杖用力地跺打着地面,“冤孽,冤孽啊!”
“老夫人,不要生气了,为了这么个不要脸的狗东西气坏了身子不值!”连母身边没了时刻在旁照顾的连曦,刘氏便补了她的空挡。
“老爷,老爷……皇,皇上来了!”正在众人准备散去的时候,外头的奴才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皇上来了?”连延庆一愣,皇上这个时候怎么会来?就算是为了连诀不是连家亲生子的事,也无需皇上亲自跑一趟啊。
“接驾!”连延庆来不及想太多,又吩咐连天,“将连似月和连诀关进柴房里去,没有本相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他们。”
“是!”
于是,连似月才刚刚从死里逃生,还来不及歇一口气,就又要被关进柴房里去了。
“丞相大人!”连诀上前几步,恳请道,“姐姐刚关在柴房被浓烟呛过了,脸色不太好,先请6大夫看看,回仙荷院休息一下吧,她是连家的人,跑不了的。”
连延庆脸色阴沉,道,“连诀,注意你的身份。”说完,便领着连氏三兄弟快快地去接驾了。
“……”连诀的手,生生收了回来,十几年父子情,连诀以为这个父亲尚有一丝情面可留,没想到,终究不过是“身份”二字。
“诀儿,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了。”连似月朝连诀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和连延庆谈什么条件,她这个爹,她再清楚不过了。
那边,连诗雅狂笑道,“哈哈哈,皇上来了,你们的好日子要彻底结束了,哈哈哈!”
“三妹,好走啊。”看着连诗雅那扭曲的背影,连似月突然喊道。
连诗雅猛地回头,却见连似月对她轻轻一笑,然后随着护院往另外一处关押之地走去。
这笑容……怎么令人瘆的慌,连诗雅不禁打了个寒颤,浑身彻底的凉。
连诀也回到了原先被关押的地方——
“哐啷”一声,门被再度关上了,他的身体突然往前踉跄了两步,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同时,一阵眩晕袭来,他用手撑住了墙壁,然后转身,靠着墙壁身子缓缓地倒下来,无力地躺在了柴堆上——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看到有个人朝他微笑着走过来,嘴里喊着他“诀儿,诀儿……”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可是始终,握不住那只最想握住的手——
“姐姐,我喜欢这里,因为这里的花香里有你的气息,这里的蓝天我和你一起看过,这里的路上有过你的影子。
姐姐,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
他嘴里喃喃地说着这些话,终于慢慢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
连延庆率领着连延峰,连延涛,连延甫三兄弟匆匆忙忙赶到相府门口迎接,连母则率领着几位夫人跪在里面恭候。
而连延庆四兄弟还未到达府门,周成帝已经走了进来,身后跟随着九殿下凤云峥和太监总管冯德贵,外面则是由禁军统领姜克己率领的数十名禁军侍卫。
见到这阵势,连延庆只觉得腿一软,双膝跪下,道,“罪臣拜见皇上,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请皇上……”
“明安郡王人现在何处?”周成帝不等连延庆说完,便迫不及待地问道,眼睛甚至往相府内张望了两次。
“……”连延庆心道,糟糕,皇上这是着急问罪呀,他便忙道,“回皇上,连诀已经被罪臣关押在后院柴房,等候皇上落,罪臣该死,这么多年居然也被蒙蔽在鼓里。”
“连相将连诀关起来了?”凤云峥目光中有些讽刺,这连相这是为了脱罪,先处决了自己的养子,以证明自己也是受害者啊,可如果他知道了连诀的真实身份又会是什么反应?这连延庆还真是个只为自己打算的人,他突然之间有种不想他的月儿再在这地方多呆片刻的强烈的想法。
“是,九殿下,因为连诀身份不明,所以先关押起来,原本微臣想进宫向皇上请罪了再请皇上定夺,可微臣两次都没见到皇上……”
“连相啊,你敢关朕的明安王,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周成帝脸色一沉,快步往相府里面走了进去。
连延庆一愣,这,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而且,连诀明明被封的是明安郡王,皇上为何称呼为“明安王?”,他一时之间,疑惑不解。
凤云峥走了过来,抬手拍了拍连延庆的肩膀,道,“连相,你想取巧没错,不过这回,你的力气好像使错地方了,皇上对连诀好像格外偏爱呢。”
他说完,微微一笑,随着周成帝往相府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