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们的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若能一视同仁,才算是一个母亲该有的心。
你看姐姐位高权重,可有想过她曾经经历的黑暗。我听说,她两年前被尧城苏家欺负,生生被丢在了那小地方,差点就回不来了,她那时候的恐惧和害怕,谁又能知道?”
连令月的一席话听在大夫人耳朵里,令她羞赧地抬不起头来,真没有想到,这小女儿是这样坦荡直率的人——与那小家子气的连思雨比起来,实在好了不知多少。
“还有,我想和你说,我完全不需要你的亏欠之心,更不需要你为过去弥补什么。
过去的一切,都是命运赐予我的,我觉得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珍惜过去的每一个时刻,无论是困难还是幸福。
在这十几年里,虽没有以连家嫡次女的身份长大,但我遇到了好些我愿意珍视一生的人。
这些人,是我最宝贵的财富,是拿什么我也不愿意换走的财富。
所以,过去就过去了,我们无须耿耿于怀。
我师父静安师太曾说,放下即解脱,放下即彻悟,我解脱了,也彻悟了——
你,也不要再多想了,好好歇着,若你真正好了,祖母兴许会将焱弟弟送回来的。”
连令月还是有些不忍心,离去的最后,仍旧说了句宽慰她的话。
大夫人听完她的一席话,怔怔地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愧疚,懊恼,悔恨的情绪充满了她的心。
……
出了福安院。
连令月深深地呼了口气——
“小姐,您还好吧。”茴香见她目光有些怔,上前道。
连令月轻叹了口气,道,“我原以为,没有勇气见她,现在见了,便觉得一颗石头落了地了。”
茴香道,“小姐,您刚刚说的话,奴婢都听着了,您真不愧是王妃的亲妹妹。”
连令月笑了,道,“我既是她的妹妹,自然不能给她丢脸的,你说是不是?”
“小姐,小姐……”正在这时候,几个丫鬟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连令月见了,上前,问道,“你们几个,慌慌张张的,生什么事了?”
那丫鬟跪下,战战兢兢道,“住在清泉院的那位像是疯了一样,不断地辱骂王妃,丫鬟婆子上前制止,她便像是疯狗一般咬人,说她也是连家的骨血,也是连家的小姐云云……”
“辱骂姐姐?她把我害成这样,我还没来得及与她算账,如今倒是主动找上门来,我若不去会她一会,倒白来一趟了。茴香,走!”
连令月还没走进清泉院,便听到连思雨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们这些贱婢,狗眼看人低,我告诉你们,我就算再没名没分,也比你们这些贱婢强,我身体里流的是连家的血!哈哈哈!”
“连似月,你好毒,心机好深呐!
你早就怀疑了我的身份,却不动声色这么久,,你连你自己的亲外祖母也不放过,故意引着
她上钩!
这世界上,不会有比你心机更深的贱人了!
你现在得意了,但是,你得意不了太久!我收拾不了你,总有人能收拾你……”
“啪!”连令月听不过去了,用不了手,便用脚了!抬起脚,照着连思雨肩膀上狠狠一脚踹过去,骂道:
“好你个连思雨,到了这个地步,还不依不饶,你倒是没人来教训你!”
连思雨被踹飞,猛地抬起头来,一眼便看到眼前这衣着华贵,光鲜亮丽的连令月,她头上那步摇,手腕上的镯子,件件名贵,前后左右,丫鬟婆子环伺,生生疼了她的眼。
而反观她自己,一身丫鬟还不会穿的粗布素色衣裳在身,头上一个值钱的饰品都没有,手指也断了三根,成了一个残疾人。
手受了伤不能动,丫鬟婆子怠慢,她连一口稀粥都用靠自己用嘴来舔,活的和狗没有差别。
同为连家的女儿,差别居然这样大!
她的心里实在太不平衡了!
“连令月,你敢打我,你是连家的女儿,我也是连家的女儿,你凭什么打我!”连思雨像个泼妇一般冲上前去,手不能动,便用嘴去咬连令月的脸,她是在青楼长大的,青楼的姑娘们常常因为争抢男人而大打出手,用的便是咬脸的这一招,因为脸是他们生存的要武器,脸被咬破了,就没法子接客了。
几个婆子立刻上前架住了她,茴香上前,扬手狠狠两个耳光扇在她脸上,骂道:
“贱人,你当自己还是三小姐呢,这般没有规矩,咱们小姐才是嫡次女,你见了要下跪磕头的!
上次,你把我们小姐折磨的那样惨,这账还没和你好好算算,你如今倒像条狗一样先咬人了!这回,我定要拔了你的狗牙!”
茴香说着,又是左右开弓十几次,将连思雨的脸打的瞬间肿了起来。
“你,你们……”连思雨嘴角的鲜血流了下来,瞪着一双眼睛狠狠看着连令月。
连令月冷哼一声,“你在此口口声声叫嚣你也是连家的女儿,只可惜,我听说父亲当场就否认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显然,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认你。
你若一直这么大喊大叫着自己的身份,传到了父亲的耳朵里,也不过是加快他收你小命的度罢了。”
“你!”连思雨眼中闪过一抹恐惧,她无法反驳连令月的话!
因为父亲确实否认了她这个女儿!
“就算是我现在下令把你从这相府赶出去,也没人会说什么。”连令月冷漠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