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曦没有做声,继续往里面走,但是因为脚下走得急,一不小心被什么给绊了一下,得亏身旁丫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其他人连忙都走了进来,打起灯笼一看,原来这院子里到处是零零落落横七竖八的树枝。
这么乱,哪里像是一个大小姐的住所,简直比一般庶女还不如,宋嬷嬷和黄岑不禁对视了一眼,连曦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候,有两个丫鬟拿着一盏微弱的烛火,匆匆跑了出来,面色慌张,一看院子里突然多了好些人,两人忙停住了脚步,青黛忐忑地道:
“宋嬷嬷,您怎么突然来了?”
“姑奶奶在这。”宋嬷嬷往旁边让开,问道。
青黛和降香这才现了连曦的身影,便问安道,“姑奶奶。”
连曦点了点头,宋嬷嬷问,“大小姐呢,已经歇下了吗?我们来找老夫人的小白狐,恰好经过这。”
“已经歇下了,但是还没有睡着。”降香有些小心翼翼地道。
“咳咳,咳咳咳……”这时候,屋子里面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听来十分痛苦的样子。
“大小姐这是病了?”黄岑讶异地问道。
青黛回道:“大小姐今天早上在雨里摔了一跤,又淋了雨,染了风寒,喝了姜茶水,以为没事了,谁料到了半夜就严重了。”
“咳咳咳……”话音刚落,便又听到一阵咳嗽声,连似月虚弱的声音传了来,“青黛,降香,有谁过来了吗?”
连曦对宋嬷嬷说道,“进去看看吧。”
“是。”青黛和降香连忙领着人往连似月厢房里走去。
“吱呀”一声将内屋的门推开,才现就连房门也摇摇欲坠,这时候,恰好一阵风吹了进来,整个房间里凉飕飕的,一众人才现,这房间里的窗户竟没有一个是完好的,才有飕飕的冷风灌进来。
黄岑叹了口气,小声道,“难怪风寒会加重,这风吹进来,好人也受不住啊。”
连曦不语,走到连似月的床边,借着灯光,只见连似月躺在床上,微眯双眸,脸色十分难看,捂着心口,一声接一声的咳嗽,似乎要将肺咳出来一样。
“似月……”连曦弯下腰去,打算要探一探连似月的头,手却碰到了棉被,她顿时感觉有异,伸手一摸,棉被竟然是湿的,再用手指一拧,竟能拧出一手水来。
“咳咳咳……”连似月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在烛火的映照下,她脸色和嘴唇更显苍白,髻也没有梳,一头青丝披散在肩头,涣散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不解地道,“曦姑姑,你们怎么这时候来了……”
连曦将手缩了回来,不动声色地藏进袖子里,宋嬷嬷在一旁道,“大小姐,老夫人的小白狐不见了,我们正各处找着,找到这听说大小姐生病了,便和姑奶奶一起进来看看。”
“原来如此,曦姑姑快坐吧,青黛降香快斟茶。”连似月急忙要坐起来。
连曦伸手挡住了,道,“躺着吧,我不喝茶了,病的这样重,应该差人找6大夫来瞧瞧。”
;连似月脸色苍白,表情虚弱,道,“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小病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连曦明白,这个侄女说的不必要的麻烦指的是不想引人注意吧,因为老夫人先前已经交代过不许她过于高调,现在冤屈已经洗刷了,但是谨记着祖母的吩咐。
“姑奶奶,我们小姐自回来之后便日日小心翼翼的,呆在紫云院一日三次抄佛经,哪里都不去,就怕引人注意,病了也不许我们声张,您,您可否在老夫人面前说说。”青黛在一旁小声地,心疼地道。
”青黛,大胆。”连似月憋着胸口的一口闷气,呵斥道,“不许在姑奶奶跟前无理。”
堂堂一个嫡女,明明受了不白之冤,可还是活的这般小心翼翼,连曦轻叹了口气,道,“你好生歇着吧,我们该回去向老祖宗回禀白狐之事了。”
“咳咳,曦姑姑您,您好走,青黛,降香,送客。”
连曦经过房中方桌时,才现上面摆着一个碗一个菜碟,碗里的饭看来刚吃了小半碗,而那菜没有动一下,里面也就是几块骨头,骨头里掺着几片酸菜叶子,菜已经凉了,但是这么冷的天气,菜面上居然只有星星点点的结油。
“走吧。”她什么话也没有再说了,领着众人离开了紫云院。
出了院子,宋嬷嬷有些犹豫地问道,道,“姑奶奶,您看,需要禀报老夫人那边吗?”
连曦默不作声,扭头看了眼连似月的院子,道,“先回倾安院吧。”
等人都走远了,连似月才掀开被子,淡定地坐了起来,那张脸露出了微微笑意,素净的脸在烛火照耀下也流光溢彩起来。
片刻后,青黛和降香走了回来,两人这才长吁了口气,擦去了额角的汗水。
青黛道,“方才真吓死奴婢了,真怕被姑奶奶和宋嬷嬷瞧出什么来。”
“也不知道回去后,姑奶奶会不会和老夫人说这边的情况呢?”降香格外地担心,“姑奶奶与咱们并没有交情,刚才看那态度也是冷冷清清的,她会出手相助吗?”
“慢慢等。”连似月仿佛并没有想太多,只说了这三个字。
倾安院这边,连曦和宋嬷嬷等人已经找回了白狐。
连母也已经起了,正坐在酸梨木制的宽椅上,两个丫鬟杏儿和枣儿正在给她捏肩,旁边的炉子上温着茶汤,桌子上放这些精致可口的糕点,吃了6大夫开的药,她身上的过敏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