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伐鲜卑,太祖杀贼帅和连。
——《华夏春秋》·《武帝纪》
云中城外是一偌大的平原,这平原是汉军和鲜卑的缓冲地,再往北就是大大小小的鲜卑部落。城门口分兵列队,大概有三千多人,三个千人督此时在前方听候校检校尉的命令。
孙策并没有在这队列里,精兵营是作为护卫跟随在校检校尉身边,这一次精卫营派出来的便是刚刚挑选出来的三十人。骑马男子命令孙策为正统领,受伤男子为副统领带领这些精兵去参加战斗。
军队部署完毕,大军浩浩荡荡朝着前方行进,孙策几人却是有资格骑马,看起来是相当的轻松。孙策看着眼前的军队,共分为三个大方队,这行进的时候可谓是气势磅礴,士兵响亮的口号,由远到近,一**的冲向自己的耳朵。
孙策不免感慨,战争还真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随后又想起那牛皮纸上的话,“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
孙策想着春秋战国时的战争,一旦开战便是几万人的对战,那又会是什么样的场面呢?“看来,战争要比我想象中的复杂。”孙策有些自嘲道,在前世读杜甫,陆游等人的诗句却是让人惋惜,然而今日看来,两者文学虽然登峰造极,可是若真上前线拼杀,却是不足一百夫长。
“策兄,最近总是愁闷苦脸,不知因为何事?”焦触看着孙策的一直在微微摇头,不免担忧的询问着。
孙策深吸一口气心中暗道,最近遇到的事太多,有些曾经从未想通的事开始有了答案,自己在这三个月中,却是变化了太多。不过这些又怎能说给焦触,于是只能笑了笑回道:“我不过对眼前的阵势有些吃惊罢了,若是当日我们进了生兵营就会成为这些人中的某一位吧,那样的话一场战斗下来能保全自己就不错了,谁知阴差阳错的进了精兵营,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对于那些死了的是不幸,而对于我们应该是幸运了。”受伤男子仰天长叹着。
“张什长这话正是我想说的”焦触在一旁称赞道。
孙策看向旁边的受伤男子,这个叫做张一的男子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他的能力绝对远远超过孙策,若不是骑马男子对孙策有些欣赏,对张一有些忌惮的话,根本不会让孙策当正统领节制。孙策内心有些混乱,便只是点头默认,张一看着有些纠结的孙策也不再言语,就这样一行人向目标行去。
也没走多远,孙策便远远的看到对面有军队陈列,想来是探子早就报告了情况,让鲜卑提前做好了准备。和鲜卑打仗好就好在敌人虽然战斗力很强,但是对于兵法列阵什么的,鲜卑既不会用也不屑于用,所以根本不用害怕有什么埋伏。
这看上去更像是一场友谊赛,双方队员,一起进入赛场,一言不发列阵就打。至于战斗也没有高低之分,只要不是严重的溃败,双方都是见好就收,不至于全歼对方。不过这样对于大汉军队来说既能练兵,又能让周围的百姓安心。而对于鲜卑来说打仗更是家常便饭,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要两方真不打了便又开始内斗了。
这些战争场对于这些武官们是早已习以为常,然而对于孙策而言,是真正的大开眼界。此时的孙策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战场,双手紧握依然摆脱不掉颤抖,头发上的汗已经可以聚成珠滑落下来。孙策是参加过不少战斗,可伐山贼,打强盗与眼前真正的战斗来说实在是小巫见了大巫。
什么是满目疮痍,什么是尸横遍野,孙策已经不忍看下去了,这无关正义与邪恶,只是人和人的拼杀,所有的人只是可怜兮兮的为了生存去杀另一个陌生人罢了,战争就是这样,却不止这样。一只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抓住孙策颤抖的手,“没有永久的和平,所以我们要战斗,别忘记我们身后的大汉百姓。”张一坚定的话语反复的在孙策耳边环绕。
孙策终于睁开了眼睛,张一也微微一笑。
就在此时突然一支利箭朝校检校尉的方向飞来,焦触却是早早发现,挡在校检校尉面前拿出盾牌,可谁知这箭力道惊人,竟直接穿过盾牌,射向焦触的胸口,焦触应声落马,孙策此时才反应过来,便先组织人保护校检校尉安全,随后担忧的将目光看向落马的焦触。
焦触落马后,却是灵活的起身站了起来,随后喘着粗气后怕道:“那小子还真没偷工减料,要不是这块胸甲,今日就可能死在这里了。”原来正是品恩县城的那位头领送的胸甲救了焦触一命。
孙策看到焦触没事,心里悬着的石头才算放了下来。随后又向对面看去,只见对面帅旗旁的人正满脸笑容的交谈着。孙策气从心来,伸手拿来弓箭,搭弓出箭射向笑的最欢的那人,对面的几人都处在兴奋中,并没有注意这支箭,只听一声落马声,对面一人也中了孙策的箭。
对面那人落马后开始变得混乱,校检校尉一眼看到这细微的变化,随即感觉有机可乘,便命令部队全力进攻。而敌军好像已经没有战斗的心思,急忙下令撤退,而这时又岂能简单的退走?汉军如一块年糕黏着敌军,这样一来敌军一个个只有丢盔弃甲逃跑了,汉军乘胜追击,一场友谊赛却因为孙策的一箭打了个势如破竹。
校检校尉有些欣赏的向孙策点了点头,不过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