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马家军士兵们惊恐的眼神中,典韦就好像从天而降的杀神一般不可战胜。
没有人是那个长相凶恶的家伙的一合之敌,每一个与他擦身而过的士兵不是被拦腰斩断便是头颅带着一腔热血高高飞起。
杀神的身后,则是一群同样可怕的魔鬼,又仿佛恐怖的死神,尽情的收割着马家军士兵的生命,收割那些已经快要举不起武器的士兵唯一剩下的宝贵生命。
这支生力军的出现改变了战场的平衡,决定了战场的胜负。
马家军应该怨恨么?怨恨并州人再一次祭出了“阴谋诡计”。
虽然很想这么想,可马家军的士兵们知道,这一次他们输得不冤——就算无法知道具体的数字,但在之前的战斗中与马家军拼杀的并州军士兵在数量上与马家军大体相当,就算加上李书实的亲卫也不会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或许出于进攻一方的马家军会稍稍吃点亏,但对面的并州人也没有使用任何的策略进行辅助,而就算这样马家军依然没能拿下对手,甚至可以说仅仅与对方将将拼成了平手。
如果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承认并州军的实力,那么也只能是在变相贬低自己。
马家军还不至于那么输不起。
于是,原本就已经无法举起武器的双手彻底放松下来,这些原本傲气十足的汉子如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狂傲,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颓废。
他们的命运已经不再由他们自己所掌握,甚至他们想要活命也要依靠敌人的“仁慈”,
何苦来呢?
可惜没人能够预知未来,更别说这些曾经无比狂妄的家伙,这应该是他们注定的结局。
与此同时,长安城内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呸!背主求荣的东西,郭阿多对你也不薄,就算为求生存也该堂堂正正站出来,你却如此对他。当真是令人不齿!你有功于并州,我不杀你,但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我吕奉先羞与你为伍!滚吧。杂碎!”
在吕布的呵斥下,一个穿着着颇为精致铠甲的西凉军军官惊恐的狼狈而逃,甚至还因为脚步虚浮而跌倒了数次,却又仿佛后面有什么厉鬼在索命一般连滚带爬的向远方奔逃,披头散发的背影很是狼狈。
这个狼狈的西凉军军官名叫伍习。是郭汜身边的一位亲信部将,虽然无法与亲卫相比,但也是郭汜颇为倚重的部下。曾经参与过郭汜大部分的军事行动,甚至包括威逼皇帝的行动。
作为郭汜的心腹,伍习自然不可能被慢待,可这位理应对郭汜忠心耿耿的家伙却在如今的局面下突然在郭汜的背后捅刀子,将郭汜的首级献给了正与郭汜亲卫拼杀的杨秋那里。
杨秋知道伍习的身份,对他的这种行为颇为厌恶,不过考虑到事关重大,这才带着他来到了吕布跟前。这个时候的伍习或者还坐着升官发财的美梦吧。
而结果发生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望着那个从人缝中狼狈而逃的背影,不论是张济还是樊稠,都是满脸的哀伤,甚至樊稠身后的李蒙上前将地上的一颗写满不甘的头颅捧起,一脸凝重的交给身边的士兵。
“好好地洗干净,然后和身子一起厚葬吧,就算是我等曾身为袍泽最后一点情谊了。”
最后看了一眼那颗曾经无比熟悉的头颅,它的主人曾经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又曾在战场上何等的飒爽英姿,在长安城中又何等的纸醉金迷。如今却只剩下了不甘,还是不甘。
应该说他这本子也算是值了,还是该说他命运悲怆呢?
李蒙不知道,但那颗头颅无疑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结束。一个短暂却注定永留史册的时代。
只不过这个时代大概只会在青史上留下骂名一片吧。
当然,这个时代的另外一位标志,似乎还不打算那么快退场。而对这位还依然在满怀不甘奋战着的即将被时代所淘汰的家伙,李蒙心中可没有了刚才的感慨。
剩下的只有幸灾乐祸。
他可以活下去,继续继承李家的家业,而那个人。则将会带着整个家族一起走向灭亡。
真是大快人心啊,想一想似乎都有些小激动。
而且,最令他感到解气的,是那个人正面临着并州军中的一员无名小将的挑战,而且看上去还处于下风,每一个回合过后双手都会发出轻微的颤抖,甚至颤抖的幅度和部位有进一步扩大的趋势,显然每一次拼杀那个人都吃了些暗亏。
你也有今天!这是李蒙的第一个想法。
并州竟然有这么多出色的将领,我的未来能扛起陇西李家的大旗么?这是他的第二个想法。
那个小家伙很眼熟啊,莫非是在哪里见过?这是他的第三个想法。
至于其他地方,虽然依旧硝烟弥漫,不论是普通百姓还是那些豪强大臣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踏出大门,不仅仅因为外面的气温让他们更愿意待在温暖的屋内或者被褥里,更重要的是与并州军并没有什么太好关系的他们很担心自己此时露头会被并州人当成是李郭二人的同党,反正以他们的身份按道理来说并州人只要不像董卓那般残忍总是会礼让三分的。
哪怕他们在卢植的问题上与并州多少接下了些许仇怨。
所以除了那一场被刻意空出来的单挑场地之外,长安城内的战斗实际上已经结束了。
正在专心于单挑的两个人似乎也都很清楚这一点,但他们都专注于眼前的战斗,不仅仅是因为两个人给对方的压力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