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他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能够用不颤抖的身体做出这样动作的士兵实在是太少太少,大多数人要么身体在颤抖,要么就是手臂在颤抖,更多的是腿部在打着寒颤。而这样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作为老兵的公孙军精锐们太清楚了——无法瞄准的羽箭对他们的伤害将大大降低。
所以,他们很快得出结论:眼前的敌人——不.足.为.惧!
可是,偏偏在这个公孙军士兵已经将胜利视为囊中之物的时候,一个巨大的声音响了起来:
“全体听好了,前排举弩,目标前方敌人。放!……退后!”
“中间举弩,目标前方敌人……放!……退后!”
“后排举弩,目标前方敌人;弓手张弓,目标后方敌人。放!”
“自由射击一轮,弃弓弩,跟老子冲啊!”
与狂奔的马蹄声以及那些新兵因为恐惧而发出的哀嚎声相比,这个巨大的嗓音似乎也不过是比平常人的吼声大了那么几分的样子,似乎理应被巨大而又嘈杂的声浪所掩埋。
可是偏偏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声音就好像海中的礁石一般,任凭声浪如何拍打,却也始终无法将之彻底压制,巨浪过后这个声音又顽强而又清晰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耳边。
更加神奇的是,听到这个声音响起,那些从西凉回乡的老兵原本已经按捺不住的攻击yù_wàng在一刹那间被遏制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气势从他们的身上爆发出来让他们从原本有些散乱的个人或者小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整体——一台在那个人的命令下运转的巨大机器。
现代社会的那些巨型机械想要运转不是需要化石能源提供动力,便是由化石能源转化而成的其他能源提供动力,那么这台又万人组成的巨大机器又是靠什么来维持运转呢?
血肉!
敌人的血肉和生命!
将眼前满脸吃惊和不可思议的敌人的血肉和生命作为祭品献给那恐怖的机器!
是的,公孙军骑兵部队的每一个士兵脸上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而这幅模样哪怕是他们死去也不曾改变,自然他们的双目也不曾阖上并死死地盯着前方几乎近在咫尺却又仿佛咫尺天涯一般的袁绍军前军军阵。
因为他们曾经如此接近那份胜利的果实,可是最后他们却发现他们距离那果实是那样遥远。
从混乱不堪到进退有序,袁绍军仅仅只用了一句话的时间,仅仅只需要一个声音,那群从西北归来的老兵们就好像找到了属于他们的主心骨一般,不但展现出了他们历经百战所锻炼出的出色实力,更重要的是他们在公孙军面前展现出了自己身为精锐之士的尊严和傲骨!
而这一切一切的变化仅仅只需要一个声音的出现。
很神奇么?
如果你随便找一个袁绍军中从西北归来的老兵,他们会告诉你同一个答案:不!
这些士兵已经在西北无数次听到过那个声音所发出的命令,因为那个声音下达的命令而躲避了灭顶的灾祸。因为那个声音主人的引领而获取了胜利,于是如同这种服从被逐渐融入到了他们的血液之中,以致于每当这个声音在战场上响起,在战场上发出指令。他们就不会不自觉的按照那个命令去行动,一丝不苟,分毫不差,然后就如同往日一般获得战斗的胜利。
而他们,除了听从那个声音的命令之外,就剩下看着那声音的主人在战场上骁勇的身姿。就如同眼前一样——仅仅只需要三刀,曾经不可一世的公孙军骑军将领公孙可便被斩于马下。
一刀,让公孙可握着武器的手拧成一个诡异的角度,中腹空门大开。
二刀,让公孙可丧失手中武器的同时从虎口处洒落点点猩红。
三刀,让公孙可可以以一个从未体验过的高空俯瞰角度观看自己那不断喷洒着番茄酱的身体如同破麻袋一般从马背上滑下,只在眼前一片黑暗前留下一个霸气的背影。
“转身,掉转马头,快掉转马头!”
不得不说公孙范的确是跟随公孙瓒经历了不少的大场面,虽说他并不清楚为什么那个原本已经确定不在此处的男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当然,他确信那个人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男人,否则很难想象随便一个什么替身就能够三刀便结果了公孙家的优秀子弟公孙可。但是眼看敌人已经因为那个男人的出现而变得士气大振甚至有些疯狂,公孙范知道即使对方放弃了弓弩这样对骑兵杀伤力非常大的远程兵器也依然可以给予己方的骑兵造成不小的杀伤。
冀州兵固然是袁绍手中的精锐,但是那群人毕竟是步兵,而己方的白马义从可是骑兵,一个骑兵的培养成本怎么算都是一个步兵的好几倍,须知单说一批优秀的战马的价值便要超过对方那一身从头到脚的装备,被步兵拉着陪葬都已经有些赔本。更何况这种情况。
更重要的是,袁绍损失了一大部分冀州兵也许会对他的统治带来一定的影响,但不会产生根本性的影响,因为那些世家豪强不可能转而再去支持一群外地人来染指冀州。至少在袁绍没有完全倒下之前不会,甚至袁绍倒下了对于某些家族而言是否会转变也犹未可知。
可是公孙家如果好容易重组的白马义从再一次丧失,那些原本一直被公孙瓒完全用武力所压制的异族……公孙范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那只会让他更加胆怯。
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