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数百强弓劲弩,这绝世女侠夷然不惧,只一人、只一剑,便喝出了血海腥风、便喝出了遮天杀气!
无尽杀气滚滚而来,有“雄兵”胆战心惊之下,手一松。
数支弓箭、弩箭,直朝许若雪射去。
如此近的距离,却射了个空。而许若雪更是眼皮都未眨一下,犹自剑指赵总管。
好个狂妄霸道的女人,她就不知,只要某一声令下,她立即会被射成马蜂窝?赵总管自然大怒,自当官后,何曾有人这么跟他说过话?
可再怒,他终究不敢,一声令下。
他咬了咬牙,看着那双凛冽如霜的眼,想硬气地说上几句话。可话到嘴边,却变成:“好,只要许掌门远离青城,且不得因此事行凶杀人。”
许若雪看向许掌门,说:“爹爹,女儿不孝,爹爹的养育之恩,女儿今生无以为报,只待来世再报!”
“爹爹,我弟还年幼,还需爹爹照顾。爹爹若也赴死,我青城怕是终免不了一场劫难。所以还请爹爹顾惜自己性命。”
“这人活世上,很多时候活着比死去更难。就请爹爹再怜惜女儿一次,让女儿去做容易的事。”
许掌门看着自己的爱女,脸上神色复杂,即有无尽的心痛,也有无尽的欣慰。
他拳头握紧了又松,松了又握紧,终于他长叹一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这一转身,原本视生死如等闲的英雄,分明透出了几分英雄迟暮!
见状,赵总管心中长松了一口气。他手一军,左右甲士上前,欲将许若雪拿下。
许若雪眉尖一挑,手一按,血海剑嗡嗡不绝。数名甲士大惊,止步不敢前。
赵总管大怒:“许若雪,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若雪懒得看他,说:“我来此前,本已打定主意,就在阵前挥剑自刎,了却了这段恩怨。哼,想我许若雪是何等人,怎能让自己落入宵小之手!”
“可现在,我却不愿。”
赵总管勃然大怒,怒极反笑:“好,好个许若雪,想本官步步退让,最后却被你给生生戏耍了。好,好,尔等,真当本官是死人不成?”
许若雪依旧不理他,她长剑指天,厉声喝道:“我为何不愿?因为苍天不公!”
“苍天不公!想我夫君为救天下苍生,不惜以身犯险,历经九死一生,终于得以斩鬼除邪。却哪里能想到,那祸害苍生的事,却是权贵暗中所为,欲借那鬼地养出天下无敌的厉鬼,为他所用。”
“我夫君无意中坏了他的大计,这才招来一场大祸,被逼入一个古墓中。墓中有厉害无比的僵尸,我等十余人进去,最后出来的,却只剩我夫妻二人。”
“出来后,还被诬为谋大逆重罪,被下发海捕文书、被官府追杀、被黑道高手追杀、被江湖帮派追杀、被朝廷控鹤司追杀。侥幸未死后,朝廷竟还发动数千大军,要围剿青城,欲逼我夫妻二人现身。”
“试问,我青城何罪,我夫妻二人何罪?怎当得如此,怎能如此!”
“这苍天,大不公!”
她眼泪热泪,语气悲愤。这番话掷地有声地说出来,青城剑派的人无不双眼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便是赵总管听了,也知许若雪说得定是实情。可当此关头,哪容得他同情心发作?
赵总管涩声说道:“其中是非曲直,朝廷自有公道。本官只问你,你要如何?”
许若雪剑指官兵,喝道:“我心中有恨,这恨不平,纵是身死,魂魄也不得安生!”
“我心中有怒,这怒不消,纵是来世,我也要屠戮苍生!”
“所以,我要尔等的命,来消这恨、来消这怒!”
赵总管大惊,他失声叫道:“你疯了!本官身边有数百雄兵,身后更有数千精兵,你区区肉身,能当得起本官的大军?”
许若雪傲然说道:“不过一死而已,怕它什么?”
说完她转身,面向许掌门和众长老。她双手举剑于眉齐,半跪于地,朗声说道:“青城弟子许若雪,自请逐出师门!”
一声出,无数人惊!
许掌门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他怔怔地看着她,哽咽着说道:“好,青城弟子许若雪不遵门规,任性妄为,即刻逐出师门。自此以后,其所作所为与青城剑派再无干系,其是生是死与青城剑派亦无干系!”
许若雪惨然一笑,最后看了眼熟悉的众人,她起身。
可她尚未起身,青城众弟子中,忽有人大叫:“青城弟子李若海,自请逐出师门!”
这一声后,数百青城弟子,竟齐刷刷地,跪下了一半。
三百男儿,竟皆求死!
许掌门浑身剧震,他抖着手,指着这三百弟子,眼中热泪滚滚而下:“你,你们!”
他一跺脚,怒道:“好,你们这帮浑小子,都滚吧,都去死吧!”
许若雪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有泪滚下。她一笑,擦去了眼中的泪,她笑骂道:“你们这帮浑小子啊!”
李若海等人笑道:“唯死而已,怕什么?身为男儿,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姐大孤军奋战!”
许若雪笑道:“不错,唯死而已。那各位,就请与我许若雪,并肩一战!”
众弟子齐行剑礼,大喝道:“战!战!战!”
赵总管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只疑自己身在梦中。直到身边的号角声疯狂吹响,他才如梦初醒。
他嘶声叫道:“你等疯了,为了一个女人,竟敢对抗数千朝廷大军。这样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