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自己就要命丧当场,那判官笔,却忽然停住不动。
纵是不动,可激起的烈风如针,将小道士咽喉处刺得生疼。可见,这一击的凶猛。
小道士退后一步。他涩声说道:“尊驾这是什么意思?”
阎王笔收了判官笔,微微一笑:“某只是让你知道,某有足够杀你的实力。”
小道士惊道:“这么说,尊驾是要放过我?”
阎王笔点头说道,“正是”,话一落,他转身离去:“你夫人在落凤山天仙洞中,那儿极是凶险,你自己小心。”
“为什么?”小道士大喊道。
阎王笔停下脚步,说:“张天一,你还记得西县的那个黑衣人吗?”
“是你?”
“是的。某生平恩怨分明,你既然饶过某一命,某也定会饶你一命。你我一命偿一命,从今往后,各不相欠。”
小道士大叫道:“多谢。”
“不谢。这次事了,某会退隐江湖。若有缘再见,某请你大醉一场。”
“好!”小道士叫道。
阎王笔走后,小道士持剑直闯这户人家。
后花园中杀声喧嚣,这家人不可能不知。主人逃得远远的,只留下几个下人守着。见小道士提剑杀来,一声喊,拨脚就跑。
小道士叫住他们,取出一锭银元宝,拜托他们将赵四娘好生安葬。
办完这事后,小道士不敢久留,迅离去。
落凤山。一道观中。
赵伯敲门进去,低声对空玄子说了一番话。
空玄子讶道:“尽都死了?怎会这样?”
赵伯苦笑:“我们多番布局,却没想到,张天一身边的那根木头,武功竟如此高明。若只是他还好说,这次却又遇上了控鹤司的无尾蝎。这头蝎子武功高强,不知为了什么,她竟豁出命去,拼死护着张天一。所以最后才功亏一篑!”
空玄子起身,叹道:“他来了便来了。这是一个死地,他来了,不过是送死而已。”
“只是某,实在不愿意看他死在眼前啊。”
“哎,要是那样,不知雀儿会怎样怨恨我这个爹爹!”
赵伯无语,退下。
空玄子望着窗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抱歉,雀儿!”
“天意弄人,爹爹和他竟是生死大敌!”
“天意弄人,今生你竟痴情于他!”
“哎,这天意啊!”
夜,深了。
高高耸立的九凤山前,小道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柳清妍,小道士正色说道:“清妍,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天仙洞里凶险非凡,空玄子必然已布下了我等不可阻挡的陷阱。你真的,要随我而去吗?”
柳清妍嗔了他一眼,说道“啰嗦”,然后当先而行。
看着月光下,行走间似步步生莲的绝色佳人,小道士低低地说道:“谢了,清妍!”
天仙洞很好找,落凤山正中就是。
山洞很大,小道士手持铜钱剑,凝神进入。
这山洞似乎没什么稀奇,只是洞壁上隔不多远,便镶嵌着一盏油灯。灯光虽只如豆,却可指引小道士向洞深处行去。
走了片刻后,鼓掌声起,一人从黑暗中走出。
这人肥头大耳、慈眉善目,若剃净了头,倒有几分神似弥勒佛。
正是赵伯。
赵伯一笑,笑得更像是弥勒佛。他温和地笑道:“小神仙便是小神仙,还真能走到这。这实在是,出乎了赵某的意料之外啊!”
小道士双眼一凝,看着跟随着赵伯现身的四个鬼。
这是,四个阴神!
小道士耳边,响起了朱雀儿说的一番话:
“很多时候,我真的很无聊,无聊到只能找大瘦、二头、三舌、四水他们玩。”
“他们都是鬼啊,是我家养得鬼仆。大瘦是哥哥,是饿死鬼,二头是弟弟,是大头鬼,三舌是姐姐,是吊死鬼。四水是妹妹,是淹死鬼。”
这,就是雀儿的四个玩伴,四个阴神!
赵伯这样一个道家高手,再加上整整四个阴神。这一战,难啊!
小道士看着赵伯,问:“雀儿怎样了?”
赵伯叹道:“一见面便问雀儿,张天一,你倒是没有辜负雀儿对你的一片痴心。”
“一片痴心”这四个字一说,柳清妍和柔儿立马向小道士看来,眼中大见愤恨。小道士硬着头皮,只装没看见。
他苦笑:“这么说来,雀儿过得定是不好。”
赵伯摇头:“哎,想雀儿,以前是一个多简单、多单纯、多可爱、多活泼的小女孩啊。她十七岁了,活得还像七岁一样,天真无邪,无忧无虑。”
“那时我和尊上经常不在她身边。她就和大头他们玩,玩的很开心。大头他们白天不能现身,她就一个人玩,玩得也很高兴。只是区区几朵花,几片树叶,她就能折腾出许多花样,变着法子让自己每一天,都过得快快乐乐。”
“从前我一直以为,雀儿就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女孩,一个永远快乐的小女孩。可不幸,雀儿长大了。长大了的雀儿,不再简单、单纯、活泼,她沉默了很多,整天都想着她的心事。她不再快乐,不再粘着她的爹爹,不再缠着我。”
“哎,这一生我最希望的,就是雀儿永远只做个快乐的小孩。只可惜现在的她,让我很心痛。”
“天意弄人啊!”
看着赵伯眼中隐泛着的泪花,小道士心大疼,他涩声说道:“抱歉。”
赵伯长叹道:“雀儿这一生中最大的幸运,是有一位为了她,愿意